所谓“受此土”者,诸侯王始封者必受土於天子之社,归立之觉得国社,以岁时祠之。春秋大传曰:“天子之国有泰社。东方青,南边赤,西方白,北方黑,上方黄。”故将封於东方者取青土,封於南边者取赤土,封於西方者取白土,封於北方者取黑土,封於上方者取黄土。各取其色物,裹以白茅,封觉得社。此始受封於天子者也。此之为主土。主土者,立社而奉之也。“朕承祖考”,祖者先也,考者父也。“维稽古”,维者度也,念也,稽者当也,当顺古之道也。
制曰:“立皇子闳为齐王,旦为燕王,胥为广陵王。”
厥后旦复与左将军上官桀等谋反,宣言曰“我次太子,太子不在,我当立,大臣共抑我”如此。大将军光辅政,与公卿大臣议曰:“燕王旦不悔悔过正,行恶稳定。”於是脩法直断,行罚诛。旦他杀,国除,如其策指。有司请诛旦老婆。孝昭以骨肉之亲,不忍致法,宽赦旦老婆,免为庶人。传曰“兰根与白芷,渐之滫中,君子不近,庶人不平”者,以是渐然也。
厥后胥果作威福,通楚王使者。楚王宣言曰:“我先元王,高帝少弟也,封三十二城。今地邑益少,我欲与广陵王共出兵云。立广陵王为上,我复王楚三十二城,如元王时。”事发觉,公卿有司请行罚诛。天子以骨肉之故,不忍致法於胥,下圣旨无治广陵王,独诛首恶楚王。传曰“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泥中,与之皆黑”者,地盘教养使之然也。厥后胥复祝诅谋反,他杀,国除。
太史公曰:前人有言曰“爱之欲其富,亲之欲其贵”。故王者壃土建国,封立后辈,以是襃亲亲,序骨肉,尊先祖,贵支体,广同姓於天下也。是以情势彊而王室安。自古至今,所由来久矣。非有异也,故弗论箸也。燕齐之事,无足采者。然封立三王,天子恭让,群臣守义,文辞烂然,甚可观也,是以附之世家。
会孝武帝崩,孝昭帝初立,先朝广陵王胥,厚犒赏金财帛币,直三千馀万,益地百里,邑万户。
制曰:“康叔支属有十而独尊者,襃有德也。周公祭天命郊,故鲁有白牡、骍刚之牲。群公不毛,贤不肖差也。‘高山仰之,景行向之’,朕甚慕焉。以是抑未成,家以列侯可。”
盖闻孝武帝之时,同日而俱拜三子为王:封一子於齐,一子於广陵,一子於燕。各因子才力智能,及地盘之刚柔,群众之轻重,为作策以申戒之。谓王:“世为汉藩辅,保国治民,可不敬与!王其戒之。”夫贤主所作,固非浅闻者所能知,非博闻彊记君子者所不能究竟其意。至其挨次分绝,笔墨之高低,简之整齐是非,皆成心,人莫之能知。谨论次其真草圣旨,编于左方。令览者自通其意而讲解之。
燕土墝埆,北迫匈奴,其群众勇而少虑,故诫之曰“荤粥氏无有孝行而禽兽心,以窃盗侵犯边民。朕诏将军往征其罪,万夫长,千夫长,三十有二君皆来,降旗奔师。荤粥徙域远处,北州以安矣”。“悉若心,无作怨”者,勿使从俗以怨望也。“无俷德”者,勿使王背德也。“无废备”者,无乏武备,常备匈奴也。“非教士不得从徵”者,言非习礼义不得在於侧也。
会武帝崩,昭帝初立,旦果作怨而望大臣。自以宗子当立,与齐王子刘泽等谋为背叛,出言曰:“我安得弟在者!今立者乃大将军子也。”欲出兵。事发觉,当诛。昭帝缘恩宽忍,抑案不扬。公卿使大臣请,遣宗正与太中大夫公户对劲、御史二人,偕往使燕,风喻之。到燕,各别日,更见怪王。宗正者,主宗室诸刘属籍,先见王,为列陈道昭帝实武帝子状。侍御史乃复见王,责之以正法,问:“王欲出兵罪名明白,当坐之。汉家有正法,王犯纤介小罪恶,即行法直断耳,安能宽王。”轰动以文法。王意益下,心恐。公户对劲习於经术,最后见王,称引古今通义,国度大礼,文章尔雅。谓王曰:“古者天子必内有异姓大夫,以是正骨肉也;外有同姓大夫,以是正外族也。周公辅成王,诛其两弟,故治。武帝在时,尚能宽王。今昭帝始立,年幼,富於春秋,未临政,委任大臣。古者诛罚不阿亲戚,故天下治。方今大臣辅政,奉法直行,无敢所阿,恐不能宽王。王可自谨,无自令身故国灭,为天下笑。”於是燕王旦乃惊骇伏罪,叩首谢过。大臣欲和合骨肉,难伤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