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大姐沐清凌嫁给定国公府中风偏瘫的大少爷,清韵就神采惨白。
这屏风,美则美矣,可惜,她做的事,太叫人寒心了。
景色盎然,美的叫人目不暇接。
她头发梳的一丝稳定,珠环翠绕,看起来慈眉善目,富态安祥。
跟着小丫环出了佛堂。
清韵手在屏风上划过,嘴角一抹浓浓的耻笑。
只是她还没有起家,老夫人就一脸阴沉道,“是三女人不谨慎推了染儿一把,错在她,我伯府不会推委,是打是罚,随你。”
小丫环是连连点头,“就是呢,沐大太太来,脸上那肝火,我站的老远,都发觉到了。”
一条青石铺就的小道,两边古木彼苍,遮阳蔽日,是炎炎夏季最好的乘凉之地,只是现在的气候,走在小道上,竟是比佛堂还要冷。
老夫人端坐在紫檀木罗汉榻上,她一身深色松鹤连绵上衣,偏青色六幅裙,衣衿上缀着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传闻是老太爷送的,老夫人从未离身过。
清韵寻名誉去,便见一个三十一二岁的夫人,身着绣金丝牡丹的暗紫裙裳,配同色襦裙,珠翠钗环缀于乌发云鬃间。
走了百余步,便有阳光透过稀少树梢,投下了班驳疏影,了望有碧波流水。
可见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晓得春晖院一个三等小丫环,也不是她们能惹的起的。
小丫环忙道,“三女人走的太慢,奴婢催了好多回了。”
冬雪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她说这话,那绝对不是谈笑的。
她面庞姣好,鬓若堆鸦,眉横丹凤,可惜嘴唇偏薄,硬生生的粉碎了三分美感。
但是清韵却没甚么表情赏识,因为她脚步慢一拍,丫环就在前面催了,恨不得她两脚生风,一眨眼就到了春晖院才好。
她手里端着的青花瓷寒梅喜鹊纹茶盏,重重的磕在桌子上。
她摆摆手,小丫环从速俯身辞职。
丫环进门便说话,连腰都未曾弯一下。
清韵回身回佛堂。
她跟前两溜嵌螺钿紫檀椅排开,上面搭着石青弹墨菊斑纹靠背,垫着同色坐垫。
不消想也晓得,这位就是沐尚书府大太太了。
有些乃至不避讳她,就道,“太狠心了,就算妒忌别人,也不该下那么狠的手啊,这不是毁人一辈子吗?”
往前走了几步,清韵鼻子一动,便闻到一股子淡淡的梨花暗香。
越靠近春晖院,清韵的表情越凝重,她不晓得接下来等着她的是甚么,总归是没甚么功德了。
青莺竖着耳朵偷听,越听脸上的担忧之色越浓,对女儿家来讲,脸是最首要的啊,表女人伤了脸,她必定恨死女人了。
她才坐下,内里就有一穿戴浅草绿裙子的丫环出去道,“三女人,老夫人让你去春晖院一趟。”
她年记要比大夫人大上两岁,穿戴一身四喜快意云纹锦裙,梳着盘桓髻,头上戴着景福长绵簪,非论是面貌,还是气质都胜大夫人三分。
清韵有种想回身便走的打动,但还是上前,乖顺的福身存候。
“是真的,是冬雪姐姐说的,指不定这会儿都挑好了呢……。”
春晖院那么热烈,她却恰好要被使唤来佛堂传话,越想越是窝气,对清韵有好神采才怪了。
可惜,事与愿违。
“还好伯爷不在府里,不然必定包庇她,本来沐大太太就把老夫人气个半死了,如果伯爷再偏袒她,还不晓得会把老夫人气出甚么好歹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