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穿戴家常的衣裳,鬓发也是随便一挽,未施脂粉,因着大病初愈的原因,便显得气色不大好。
“饭菜先不急,眼下做了,指不定到时候就又放凉了。”沈瑜还是放轻了声音,小声道,“你去让厨房炖个老参鸡汤,放火上煨着,等他醒了便送过来。”
宋予夺没推让,他也的确是累了。
没多大会儿工夫,宋予夺竟合眼睡了畴昔。
独一需求顾虑的,大抵是两人见了面以后该是多难堪的一种景象。只不过……有初见之时那景象在先,便是再如何难堪,那也比不过先前。
疆场之上,向来都是九死平生,说是繁华险中求也不为过。如果输,便是马革裹尸,如果赢,那封侯拜将也是指日可待。
当年,宋予夺已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言行举止间老是会不成制止地带出些压迫感。可当时候,他也一向成心收敛着,沈瑜虽觉着有些镇静,但却不至于错愕。
宋予夺倒是想着了此事,正想提的时候,却又有侍女进了阁房,与沈瑜小声地说些甚么,他只好将话咽了归去。
自沈瑜住过来,正房那边的物件就一点没动,算是将那屋子给封存了起来,此时决然是住不得人的。算来算去,也只能让宋予夺临时在她这里歇一歇。
青溪想了想,又摸索着问道:“那可用换个衣裳?我帮您打扮打扮……”
青溪点头记了下来,心道,如夫人对将军还是上心的。
“眼下将军返来了,也就不消再穿得那么素净了。”青溪见她这打扮还如平常普通,便忍不住提示了句。
虽说云氏与西府的干系一贯不好,可宋予夺到底是侯府的长孙,这些年来与那边也没闹过甚么嫌隙,现在折腾了这么一遭,返来后的确是该先去见一见老侯爷他们。
只是手头虽没事情,可闲暇时却还是忍不住要去胡思乱想的, 而大半时候,都耗在了尚在边关的宋予夺身上。
现在宋予夺突然畴前者成了后者,宋家之人大悲以后,便又是大喜。
这一个月来, 她谨遵医嘱没敢再劳心劳力, 青溪也不肯将买卖上的事情再给她措置,以是算是可贵安逸了一段光阴。
她抿了抿唇,正欲扣问,又见着那小厮让开,另有人扶着宋予夺进了门。
那亲卫愣了一瞬,这才认识到不当。
青溪:“……好。”
当时沈瑜还将信将疑,总觉着本身影象中的宋予夺做不出如许的事来,直到见着现在他这模样,才算是信了。
只是她一贯对沈瑜忠心,最多不过心中嘀咕两句,毫不会说三道四。
只不过此时并不是细想的时候,沈瑜跟了上去,帮着宋予夺安设下来。
说是四年前宋予夺大败西域联军时,虽也杀伐定夺雷厉流行,但却并未赶尽扑灭,在西域昂首称臣又多交纳三成岁贡后,便按旨休兵。可此番他倒是毫不包涵,乃至连圣旨都没请,直接大破西域叛军,杀近半数皇室,最后递了份大捷的折子来盖棺定论。
里间传来沈瑜的声音,“但是到了?
“这动静就是三女人遣侍女来知会的,她应当是已经赶畴昔了。”青溪游移着问道,“您要去西府那边吗?”
二来, 以她对宋予夺的体味, 只要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向他解释清楚了,再提出想要分开, 宋予夺必定是不会难堪的。届时只要宋予夺应允了,天然也就无需顾忌旁人,比她先前的打算还要轻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