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青溪并不清楚背后的那些启事,纯属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帮手也没帮到正点上。
宋予夺再次打断了她的话,神情中有些难以置信:“沈瑜,你究竟在想些甚么?”
宋予璇应了下来,又与她叙了几句闲话,便又去忙旁的事情了。
这也是因为他腿脚不便,不然还要出门去与同僚应酬。
昨日太后赐下的年礼,沈瑜也已经亲身看了。
一室沉寂,只要窗外的风声,以及烛花迸裂的藐小声音。
宋予璇抱怨云氏,沈瑜应和不是,辩驳也不是,就只能温馨地听着。
至于那“情深似海”究竟是如何个景象,只怕也只要他们本身清楚。
只是在房中也没甚么好做的事情,不过就是拿刺绣、下棋来打发时候。
“本日一早,大哥的部属送来了很多鲜鹿肉,我着人送了些给西府,这些是留给修齐居的。”宋予璇坐定后,方才道,“这鹿肉厨房烤制了些,可放会儿就又凉了,摆布这边也有小厨房,倒不如存着生肉,想吃的时候再让小厨房现烤。又或许要了铁炉、铁叉等器具,本身来烤也成。”
更何况,就算她情愿,宋予夺也一定有这个表情,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初试婚之事落在我头上,我没想过甚么攀高枝,只想保住这条命。可恰好锦成公主还是要迁怒,永巷之事是撞在了她手里,几乎没了命。当时你救了我,我很感激。”沈瑜轻声道,“厥后你带兵出征,所谓的‘死讯’传回,予璇入宫将你留下的话回禀了太后。因着一些启事,太后将我遣到宋家来,当了这个如夫人。”
宋予璇还欲再说,便见着宋予夺撩起珠帘站在阁房门口,向她说了句:“时候不早了,我们畴昔吧。”
并不贵重,就是些常见的物件,与其说是犒赏,倒更像是表白一种态度。
是夜, 落下鹅毛大雪来, 及至第二日一早, 天井中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也是,若不是有端庄事,也犯不着这时候过来。
宋予璇低着头,双手相扣,下认识地摩挲着指节。
沈瑜下认识道:“这个我倒是还没想过,或许……”
这雪断断续续下了足有两三日,直至腊月二十八,方才算是完整放晴。
“分开宋家?”宋予夺一字一句地反复了一遍,而后诘问道,“那你想去哪?”
她会得越多,就越认识到这些年云氏对她的不上心。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女人家,老是不免会有委曲不甘。
“我明白,”宋予璇抿了抿唇,到现在,这些事情就算沈瑜不提示她也晓得的,“我只是……”
“好。”
沈瑜觑着宋予夺的神采,衡量了一下利弊,轻声道:“我累了,若不然还是比及明日再说吧。”
她装傻充愣,跟宋予夺的对话活似打哑谜,宋予璇在旁听得一头雾水,宋予夺则是明白过来,咬了咬牙,转成分开了。
沈瑜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干脆就披着裘衣,靠在床头看棋谱。
沈瑜当时正要出门,才翻开帘子,就见着慎王带着个主子进了修齐居,目不斜视,脸上也没甚么笑意,倒像是有甚么端庄事一样。
“这事也就合适你跟大哥来做,我是没这个空的。”宋予璇笑了声,又将带来的一打礼单给沈瑜看,“这是制定好的给各家的年礼,你看看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