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是个大师族,平素里逢年过节,表了几表的姊妹们能占满一个院子,环肥燕瘦的,宋予夺看着就头疼,能认出来的更是寥寥无几。
沈瑜的手指搭在桌旁,听了她这答复,悄悄地敲了两下:“你倒是乖觉。”
沈瑜的态度很安静,声音却有些发冷:“你们如果想死,我不拦着,可别带累了旁人。”
红玉道:“两年。”
沈瑜并没说甚么时候让她们起来,红玉略一踌躇,老诚恳实地向外走去,并没有多问。如莲的反应慢了半拍,但也认了罚,渐渐地向外走去。
天子宠嬖贵妃,又怜她丧女,以是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连带着皇后都没敢借题阐扬去斥责贵妃。至于旁人,就更是半句话都不敢说了。
“如莲你留一下,”沈瑜忽而又叫住了她,“我另有话要问你。”
实在沈瑜本不必跟她多费口舌,只不过见着她这不幸的模样,又忍不住有些心软,故而才特地留了她来提点两句。
他之前被亲娘旁敲侧击地提示过,说是若试婚宫女想要向他讨情的话,他千万得摆正了主张,不能像之前那位驸马一样色迷心窍,为了个宫女获咎皇家。
因此宋予夺是没认出沈瑜来的,只是觉着她点头低眉的模样非常眼熟,一眼扫过,便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停了一刻。
沈瑜一听他这话音,就晓得他是在想些甚么。毕竟如果遴选试婚的人,必然是会从皇后宫中来挑,如何会舍近求远到尚宫局去选人?按理来讲,她前几日还是清宁宫的人,本日就成了尚宫局的女史,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沈瑜并不想解释,她垂着眼,头也不抬,一副仿佛压根没见过宋予夺的模样。
这如莲看起来年纪不大,如果有些不慎重也勉强能够谅解,可掖庭那边如何会把如许脾气的人遴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