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
点青只当她是难为情, 又感慨道:“当年世人皆觉得宋将军战死,太后一道懿旨将你指来了宋家, 我当时还替你觉着可惜, 现在看来倒是祸福相依了。”
“是,”沈瑜笑道,“我先前就想好了,要在这收来的诗中挑出好的来,着匠人刻在竹签上,悬于大堂中供人参看。这么一来,既能传着名誉,也会吸引更多读书人来。虽说文无第一,可他们到底也是会有攀比的心机的。”
“三爷此次回京,带了很多南边的玩意返来送人,成果西府那边的几位女人挑绸缎的时候却起了争论,最后还轰动了老夫人,惹得二老爷将她们告诫了一通。”青溪话音里带了些幸灾乐祸。
一想起沈瑜现下的位分,点青又有些替她忧愁,原是想要提两句,可又觉着这大好的时候提这类话实在是毁氛围,便硬生生地止住了,持续同她聊些买卖上的事情。
青溪在旁看了一整日,还是第一次见她这神情,赶紧问道:“这诗写得很好吗?”
沈瑜无声地笑了笑:“那他们恐怕是要绝望了。”
这信笺上的诗,写得中规中矩,但起码意味着已经开端有读书人晓得这茶馆。
墨客将信将疑,及至茶凉了些试着尝了尝,皆是一愣。他们也分不清到底是这茶好,还是像小厮所说的那般,是这竹杯的功绩,但只觉着茶水入口回甘,尤带浅淡的暗香,与平日所饮的茶大不不异。
开张首日的状况不容悲观,最大进账还是宋予夺那笔。
沈瑜将那些花笺挨个又翻看了,她虽不擅作诗,但多少能看出个吵嘴。这些诗都只算得上是无功无过,压个韵律,中规中矩得很,纵是有辞藻富丽的,也并无新意。
至此,她心中那股如有似无的熟谙感总算有了来源。
青溪凑过来看了眼,她辨不出这诗的吵嘴,只猎奇道:“如果将来有人拿些打油诗来充数,该如何办?”
青溪随即按着她的叮咛去办。
沈瑜跟二房一贯没甚么来往,只勉强认清那边几个女人罢了,听此,希奇道:“那些东西虽好,可却没到让她们不顾脸面去争抢的境地吧?”
对于这些读书人而言,银钱常常还及不上虚无缥缈的名誉,在清楚对方的环境之前,还是这类做法更加稳妥些。
沈瑜将花笺都收了起来,看了眼天气:“是时候归去了,渐渐来吧。”
沈瑜来建这茶馆,初志是看中了四周国子监的门生,可真正的企图却不止于此。她将本身身家全压在这上面,便是想要试着搏一搏,若真成了,这茶馆能给她带来的东西是要远远超越绸缎庄的。
“皋牢就不必了,犯不着如此。”沈瑜回绝了她这一发起,又道,“你下楼去奉告纪掌柜,让他亲身去问了这位才子,就说我们茶馆想要将这诗刻出放在厅中,他可愿留个姓名?又或者是甚么化名。”
沈瑜:“……”
这就全然是西府的事情了,沈瑜没再多问,仍旧看手头的话本去。
后宅之事也不消她管,以是便闲了下来。
点青另有手中的买卖要忙,就没再陪她过来,沈瑜带了话本翻看着,青溪则是兴趣勃勃地在窗边向外看着。
这俩墨客以后,再来的人就多了,临到傍晚,沈瑜这里竟也积累了十来张花笺。这还只是第二日,比及将来倚竹茶馆的名声传得更广些,只怕远远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