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宋予夺现在这般懒惰,是怨皇上当年偏袒陈家,未曾给其父一个公道?
这就是送客的意义了,大皇子知情见机地起了身,告别。
“我父亲当年在与西域联军对战时,中流矢不治而亡,死于疆场之上,为国捐躯。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殿下何必明知故问?”宋予夺冷了脸,“还是说,此事别有内幕?”
沈瑜点点头,“是。”
他话中的这个“平威将军”,便是宋予夺的父亲,宋伯闻。
让一个心系家国的将军,成了现在这模样。
沈瑜却已经没了听下去的心机。
外间,大皇子与宋予夺还在你来我往地说些甚么,不过就是一人想要借机拉拢,一人还在寻着由头推据。
沈瑜当时还觉得,他是为顾诀的遭受觉着可惜,毕竟顾诀因着皇上的猜忌,从意气风发的名将沦落到那般模样。
他一开口说的倒是这个,沈瑜本来都到了嗓子眼的心顷刻坠了下去,很有几分哭笑不得。
“你现在不是还为着我不肯奉告你那些旧事,活力来着?”宋予夺换了个姿式,离她近了些,探身将她的手勾了过来,摩挲着细致的肌肤,“现在有甚么想问的,固然问吧。”
这话一出,沈瑜直接愣住了。
沈瑜诘问道:“甚么?”
宋予夺唤了她一声,声音中透着股说不出的倦怠,仿佛方才的那一场闲谈,抽暇了他的力量一样。
那是切肤之痛。
宋予夺拧眉问道:“殿下究竟想说甚么?”
就算是妒忌使然,陈伺就真无能出在两军阵前,对主将脱手的事情吗?皇大将他贬黜,究竟是看在陈贵妃的份上放他一马,还是想要将他远远地逐出都城,好让这件事情早些揭畴昔?皇上这些年宠嬖陈贵妃,是真敬爱她,还是因着在当年那场朝野动乱中,陈家有了莫大的功绩?
如果旁人劝戒, 娄兴一定会听,可如果大皇子发了话,他倒是决然不敢违背的。
这些事经不起细想,因为一旦理清,就足以颠覆统统。
大皇子随即道:“我所说绝无半句虚言,你若不信,尽能够展转去查,老是能寻着些蛛丝马迹的。”
“娄公子年纪不大, 不免浮滑了些。”宋予夺坐定了, 非常用心肠向大皇子说道, “可如果不加以束缚, 不免会招惹来费事, 殿下也不必来向我赔罪报歉,不如归去多费些心管束一二。”
这天然是熟谙的。
沈瑜本来有千言万语要问,可见着他这模样,却又问不出口了,只低低地应了声。
大皇子原是有备而来,可对上宋予夺开阔的目光后,却又觉着有些难堪。踌躇了会儿,长叹了口气,“是当年的旧事……与平威将军有关。”
宋予夺又问道:“既是如此,那当年为何会瞒下此事?”
“你既记得他,那想来也体味当年之事。”大皇子察看着他的神采,缓缓说道,“陈伺与平威将军春秋相仿,可却到处被压一头,以是素有嫌隙。父皇向来偏袒陈家,可当年却将陈伺贬黜,任凭贵妃再如何求,也未曾松口……你可明白了?”
沈瑜自问在情面油滑一道上还是很通的,但现在才算是发明,还是比不过宋予夺。
宋予夺心知躲不过,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向书房,随即又收回了目光,“殿下另有何事?固然说就是。”
宋予夺偏过甚来,看向她,点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