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旁的石榴花接踵绽放,盛开的有如火焰,含苞的就像灯笼,瑰丽似锦。石榴树下站久了,有种置身焰海的错觉。加上晌午的日光透过班驳的枝丛,洒上她的头、她的肩,顿感暖意袭人,可又繁枝蔽日,倒也不感觉热。
“噢――”
不是不晓得他要走,只是没想到别离来得这么快。
东面墙,倚墙立着一组书架,架上收着她从娘家带来的册本画册,从这些书册上,倒是能看出她的爱好。
书房?萧锦杭迷惑地皱皱眉,随即一甩袍摆,三两步来到温婉儿公用的书房门口。
冬梅偏着头,当真思虑了一番,忽而眼眸一亮,凑到温婉儿耳畔,奥秘兮兮地咬起耳朵:“不如,王妃就……”
冬梅见她一眨不眨地望着石榴花丛发怔,还觉得她是恋恋不舍面前的美景,遂扶着她来到一棵建园时从别处移栽来的槐树下,那边有块可供憩息的大石。
温婉儿见出去的竟是他,不由慌了手脚,想拿甚么挡住画纸,可又一时没找到,慌乱中,竟把画纸弄飞了,恰好飘落在他脚旁。
她只晓得,这些日子,见不到他,她内心空空落落;想起他时,内心又酸酸楚楚。脑海里像放电影似的,经常闪过一些片段,每一幕都有他的身影。
清俊的脸庞,棱角清楚;通俗的黑眸,幽不成测;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就如许悄悄望着画外的人。
书房里,那里另有她的人,早在他怔怔看着自个儿的肖像时,她就已带着丫环脚底抹油――溜了。
进房换下麒麟补服,又用凉水抹了把脸,走出卧房,忍不住问正在安插晚膳的小花。
拜别既成定局,倒不如做些甚么来转移酸楚的表情。
本来,在她的眼里,看到的是如许的他……
冬梅拿罗帕悄悄掸去大石上的落叶草屑,又将罗帕垫在石头上,扶温婉儿坐下。
温婉儿悠悠地睇她一眼:“干吗怪你?”
温婉儿点点头,归正离午膳还早,不如在这儿赏会儿景。
书房内,温婉儿描完最后一部分,搁动手中便宜的炭笔,拿湿布巾擦动手,问一旁的冬梅:“如何?还算过得去吗?”
“奴婢瞧着像极了!姑爷必然会喜好!”
“蜜斯……”
武考结束的当天,萧锦杭总算赶在晚膳前回了府。
“王妃呢?”
固然各式不肯去正视,可她内心再清楚不过:她,该是喜好上他了。
“蜜斯,您如果喜好,不如就在这儿小歇会儿,奴婢去采几支石榴花,转头插到书房的花瓶去。”
萧锦杭从画上移开视野,抬眼望向她。
“归去吧。”温婉儿回过神,黯然起家。
固然只要他的书房的三分之一大,却安插得很温馨。
冬梅捧着一束灿艳的石榴花,回到大槐树下,“王妃想再坐会儿呢,还是这就归去?”
“咦?你――你如何来了?呃――我不是阿谁意义啦,我是说,你今儿返来的如何这么早?”
虽说与他的书房仅一墙之隔,可倒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在迎嫁前,一干嫁奁送入新房并摆设安妥后。结婚后,倒是还没来过这儿。
“王妃,奴婢返来了。”
“那王妃为何……”
这是一幅画。
温婉儿羞赧地抬手蒙住了脸,不敢去看他的反应
“我没事。”温婉儿心知她必然看出了甚么,心下沉叹了一声,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淡淡隧道:“我只是俄然想到,你家蜜斯真的是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