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弟子说,《祖堂集》中记录,禅宗二祖慧可,因为没法做到息心止念,是以乞助达摩祖师。
空前的空,空前的无,空前的“止”,诸般妙法,出世自这存亡一线的方寸之间。
达摩祖师笑了:如果能找到,还能是你的心吗?找不到,申明你已经放心了。
夜无眠笑了起来。
兄张大球亲啟,弟洛凡溪敬寄。
对于新把握的力量,还没有一个观点的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张大球身前,摸索这贼寇鼻息,已经没有一丝气味了。
夜无眠的灵台方寸之地,结出一朵莲,先前幻景中的阿谁红色大球,重新呈现在面前。
小时候听那弟子讲到这里时,他暴露一副见鬼的模样,插话道:心如何拿的出来?
“啪!”
二者底子不是一个量级。
他一哈腰,吐出一大滩黑血来。
夜无眠却未能有此殊遇,他只剩下了对灭亡的神驰,大脑中,空空寂寂,无尘垢,无悲喜。连手脚,都停止了挣扎。
他看到那几个字,端端方正又有些逾矩地写在封皮上:
有一个他儿时跟从那名少林俗家弟子学习佛法的场景。
是我的老爷、蜜斯的父亲洛凡溪么?
只听一声闷哼响起,张大球狂喷鲜血,瞳孔先是猛地缩小,随后又垂垂涣散,落空了神采。
一通百通,一消百消!
去胸口察心跳,一股光滑腻的触感传来,手摸得太深,竟然抓到了这贼寇的胸腔凸起处,胸骨都塌下去了,一颗还温热、微微跳动的心脏,被他抓在了手中。
经脉逆通以后,内力的精纯、微弱程度,再也不是之前所能比,张大球的臭毒真气,天然难以在他体内作威作福,和受净化的血一起,被摈除了出来。
直到两个呼吸后,这贼寇的身子,才向后猛飞出去,胸口上一个陷落出来的伤口,被挂带的红花挡住,却挡不住很多血和碎裂的骨渣,从伤洞口中流出来。
他的心,有些止不住地跳脱了。
他嘴角带着平和的笑,右手冲拳,一招平平无奇的“迟日江山丽”,挟着逆通后重生的强大内力,蓦地展出,轰在了张大球的胸口。
这是张大球的心脏!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在万念皆空的顷刻,万法也皆空,空空如也,不显一相。所谓诸法空相,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他非常舒畅,镇静,几近想高歌一曲,腿一酥麻,扑腾一下坐倒在地上,长长地做着深呼吸,像一头躲过杀劫的牛,反刍胃里食品,反刍了之前的很多事。
他顾不得去擦拭嘴角,只是念着,张大球到底死没死。
终究死透了,张大球,终究死透了!
是被逼的么?还是说,这个洛凡溪,只是同名同姓的偶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