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无定相也。”
和尚被他怼得哑口无言,满脸涨红,说话也倒霉索了,结结巴巴挤出来一段话道:“你,你,你好生放肆!贫僧见不了如来、成不了佛,你这肮脏道人,满身脏臭,臭不成闻,莫非就能成佛吗?”
而肮脏道人呢?仿佛也没错,他为本身辩白的那番话甚是出色,让人无可抉剔,夜无眠天然也不感觉他有题目。
如许对比下来,酒馆中的其他俗众,倒显得比这两位,更像是修行之人。在锦衣卫的淫威之下,毕竟都老诚恳实用饭,未有争讼。
身边真气颠簸,像水纹一样分散开去,和尚也作一阵风似的,提起家法追了出去,只留下一屋子瞠目结舌的酒客。
夜无眠暗道:“若肮脏道人以此驳斥之,这和尚又将如何作答?恐怕将羞惭无地,无地自容了。”
他一时情急,口不择言,完整忘了羽士修行,并不为成佛。
贰心中一阵炽热,心道:“如此不凡的二人,我何不追上前去看看?说不定能有所野获。”
这空中上的差爷,他也见很多了。此中用饭肯付钱的,却很少;给别人付钱还帮人赔钱的,这位锦衣卫官爷,那可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独一一个了。
夜无眠击节赞叹之时,那和尚的神采,垂垂变得暴戾起来,双手不再合十,而是结出了掌印,看着肮脏道人道:“你秽口诵经,欺侮我佛,贫僧忍无可忍,只能超度于你。看掌!”
和尚蓦地出招,占了点上风,找回了方才辩论得胜的场子,面上神情终究都雅了些,一脸调侃道:“昔日黄檗希运在海昌院,连唐朝的宣宗天子都敢打,本日贫僧打你一个摇唇鼓舌的肮脏道人,又有何打不得?”
如此道来,我亦可说,人虽有肮脏洁净,佛性本无肮脏洁净,我这肮脏人,如何就不能成佛了?正所谓,‘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汝既为僧,《心经》此言,可曾读过吗?”
他受宠若惊地当场就要给周咸下跪,被周咸一句臭骂,给骂得乐呵呵地退下了。
锦衣校尉有人拔刀喝道:“兀那鸟僧、鸟道,敢在这里撒泼,眼里有没有我天子亲军?要打去内里打!”
这两个方外之人,本应当虔心在寺庙宫观中奉养佛祖、道尊,各做一个与世无争的澹泊居士,不该有如此口舌之争。
乃至听掌柜的说,那和尚的素面钱和素酒钱,都还没结呢!
肮脏道人怒道:“好你个鸟僧,竟然敢直接脱手打你道爷!”
夜无眠却另有设法:那道人当然大有机锋,驳斥得人说不出话来,和尚秉承修行、愤而指责,却也不算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