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博韬却不肯女儿进宫。天子比牧芳华大了十几岁,生性多疑,阴霾孤介,很难服侍。芳华少女或许能让他新奇一时,听出来一些话,但是想要改革他倒是太自不量力了。他是纯粹的立宪派,两个兄弟都留过洋,是以对于西洋的东西比普通人晓得很多。皇上如果恋栈皇权,不肯罢休,立宪就是空谈,势需求与满心期盼的公众、立宪个人和别有用心的洋人产生狠恶碰撞。现在民怨沸腾,大清朝已经走到崩溃的边沿,将来是像欧洲那样君主立宪还是像美国那样实现联邦制都很难说。如果天子被颠覆,大清朝就此闭幕,那他女儿如何办?
黄氏等人客气了两句,送了见面礼。小辈们再上前见礼,猎奇地打量着东洋来的五婶婶。秀美温婉的东洋少女柔声夸奖,都送了精美高雅的礼品,皆是东洋出品,在蓉城可贵见到。
这女人很有志向,胆量奇大,性子倔强,本年十七岁,志愿入宫,想要像当年的珍妃那样,成为天子最知心的人,鼓励天子克意鼎新,救国救民。
“嗯。我先归去安排,五叔的院子也得清算一下,明天一早便派车来接你们。”卢兆麟说完,萧洒地走了。
卢兆麟并不是固执保守的老头子,也曾经阔别这段光阴,同时看着有关这个期间的野史、别史、音乐、小说、影视剧长大的,天然比较明智沉着。他很明白,新旧瓜代期间,在进步的过程中总会走些弯路,或是被诡计家操纵。后代对这个期间年青人的激进或许会不觉得然,乃至大加讽刺,但热血青年勇于突破封建礼教的樊笼,追随扑朔迷离的真谛,是值得赞美的。
卢兆麟看着这个跟本身差未几大的五叔,一时都不晓得该如何说才好。他神采阴沉,乍一看与卢昊苍像了个实足。卢昊逸本想仗着长辈的身份,先堵了他的口,这时却颤抖了一下,立即缩到一边,半个字也不敢说。
卢昊逸丧妻尚未满一年,按理说该当为妻守制,暂不议亲。他身边的小妾通房美婢极多,外头另有相好的青楼才女与新派女青年,想如何附庸风雅都有人投其所好,按理说该当满足了,谁知他恰好对分歧国籍的女子又起了猎奇心,因而被人引着插手了几次酒会,与旷达的西洋女子有过几番鱼水之欢,又嫌她们皮肤粗糙、骨架广大,遂转头又与东洋女论起了茶道。这论着论着,就论出了些罗曼蒂克的事情。
牧博韬再不甘心,也只得领旨谢恩。
这时卢昊逸已经新房揭了新娘的盖头,身着大红喜服的美少女盈盈起家,按着东洋端方,对着卢兆麟深鞠一躬,温婉地说:“初度见面,请多多关照。”然后退到卢昊逸身侧,敛眉低首,非常贤淑贞静。
黄氏听了公婆叮咛,当即斗志昂扬,归去调集内院各处管事,将差事安插下去。
京里现在闹得最短长的还是皇上的后宫题目,无数大臣上书,但愿天子立后纳妃,开枝散叶。礼部呈上的后妃候选名单里,牧博韬的嫡次女牧芳华鲜明在列。
将卢昊逸和酒井美黛拘在总督府的后院,派人暗中周到监督,卢兆麟这才放下心来,当真措置庞大的政务和军务。
天子顶住浩繁大臣的压力,只立了一个皇后,再没要其他女人。牧芳华闻之大喜,对将来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