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珣见他这浑身不安闲的模样,倒也没再留他,轻声道,“去吧,但你可别忘了一品斋的酒菜。等朕甚么时候有兴趣了,就去你府中找你。”
等元珣最后一招白棋落下后,一局棋也成了定局。
长公主顿时喜逐颜开,“没干系没干系,只要你中意她,也不急这么些日子。你常日里没事就多去她那边坐坐,对小女人好一些,她心机纯真,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好……”
“子言不必多礼。”长公主抬了抬手,微浅笑道,“你们下你们的,我正幸亏中间看看。”
这话说得直白,元珣差点没被茶水噎着,黑着脸看向长公主,“阿姐!”
慕青顺着她看的方向寻了寻,迷惑道,“小主你这是在等甚么啊?”
门口空空荡荡的,两株沐浴在落日余晖下的粉色月季花,跟着风悄悄摇摆。
“是,是……”司空曙垂眸应道,深思半晌,落下一枚黑子。
阿措趴在窗户边上往门口望,一动不动。
“那可不必然。”元珣撩起眼皮看向劈面有些魂不守舍的司空曙,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子言,到你下了。”
“你但是我们大梁棋艺最为精美的大国手,若你都是棋艺不精,那我岂不是个臭棋篓子了。”长公主轻声道。
元珣不觉得意。
“殿下谬赞了,微臣忸捏。”司空曙讪嘲笑了下,很有眼力见的起家,“想来殿下是有事要找陛下商谈,微臣先行辞职。”
“等陛下呀。”阿措转头看她,浅浅的笑,“我跟陛下说了,他日来我们这里用饭的。”
他要去楚纤纤那边用膳了。
“诶,陛下你这话就扎心了。豪情这回事急不来的,缘分到了,天然就来了嘛。”司空曙刚想说“你虽有满宫妃嫔,不也每天被朝臣催着生娃,咱俩半斤八两”,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寺人总管常喜快步走来。
“噢?看这上面绣的兰草斑纹,该当不是尚药局或是尚服局做的……”司空曙漂亮的面庞上暴露一抹打趣的笑意,调侃道,“陛下这是有中意的妃嫔了?”
慕青凑到她身边,又提示了一遍,“小主,晚膳到了,常日这个时候你不是早就喊饿了么,本日有你爱吃的龙井虾仁和香酥鹌鹑呢。”
且说豫州灾情有所减缓,朝堂高低都松口气。
“是,是,臣静候圣驾。”司空曙拱了拱手,又朝着长公主点了下头,便转成分开了。
“本来你们在这下棋呢。”长公主徐行走出去,她本日穿戴一身淡青色银线团福快意锦缎长袍,发髻矗立,两边各插一把半月型镶珊瑚玳瑁蜜蜡梳蓖,一支缠丝变形赤金镶珠凤簪跟着她的行动悄悄摇摆着,大气又不失华贵。
他站定脚步,哈腰恭敬道,“陛下,长公主殿下来了。”
元珣抬眼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这局棋还没下完呢,就想跑?你现在跑了,一品斋的饭还是得请。”
“瞧他狂的!子言你可要好好下,可别输给他了。”长公主调笑道。
尚书令司空曙是元珣微末之时的知己老友,两人幼时同窗,长大又同朝为官,厥后元珣暗害造反,司空曙得知后,二话不说,尽力支撑老友。他足智多谋,心机周到,乃是可贵的相才。
司空曙哈哈一笑,忙拱了拱手,“是是是,是臣逾矩了,还请陛下恕罪,千万别打臣的板子,臣细皮嫩肉的,可受不了阿谁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