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怕他，在躲他。
就像是入了魔一样，血红的眼，狰狞的神采，就像要把她给拆吃入腹。
一时候，他的一颗心像是劈成两半似的，一半是一塌胡涂的柔嫩爱意，一半是难以言喻的发急惊骇。
直到一夜尽，殿内的动静才稍稍停歇。
浅蓝色的幔帐散了一大半，于那一片未讳饰处透进一些敞亮的光，将帐内的场景照的清楚。
顺着那手臂往下，便是一阵混乱不堪。
此次虽未伏尸百万，却也是一百多人的性命。
晌中午分，阿措才缓缓的醒来。
常喜公公也叹了口气，轻声安抚道，“宸妃娘娘这遭，是祸也是福，待陛下复苏了，必定会更加赔偿她的……里头都那样了，我们再担忧也没用。”
昨夜，他吻她的时候，也是异化着鲜血的味道。
蒋妃虽没有过男女之事，但也明白这声音是如何回事。不一会儿，她那张平日端庄温婉的脸庞也染上一层红，难堪的轻咳了一声，“这、这……”
常喜公公抬高声音，恭敬道，“蒋妃娘娘，陛下这边有宸妃娘娘照顾着，你不消担忧。夜已经深了，你筹划宫宴也辛苦了，早点归去歇着吧。”
手指悄悄摩挲着拇指的玉扳指，沉默好久，他才道，“阿谁女人还活着？”
她试图去了解，但这会儿还是有些后怕。
待蒋妃走后，小荷蹙着眉，担忧的对常喜公公道，“内里都这么久了，如何还没消停……”
元珣垂眸望着她，看到她唇瓣上的血痂，那是他啃咬时留下的。
固然小荷极力稳住情感，但安静的声线中还是有一丝颤抖，“奴婢……奴婢应当将宸妃带走，不该劝她留下……”
现在的她，就像只小刺猬，缩成一团，暴露满身的刺来，不肯让他靠近。
他担忧的事，还是产生了。
常喜应道，“还剩一口气。”脑袋被砸了那么大个洞穴，神仙也难救活。
昨夜的点点滴滴，如同恶梦般再次浮上面前。
她只感觉眼皮好重好重，她好累好累，手臂都累的抬不起来了。
一刀致命，是种摆脱。
她鼓起勇气，伸手勾了勾他的手心，软声软气道，“陛下，我、我不怪你，你别难过呀。”
元珣道，“看来你们内心很清楚。”
常喜，“……是。”
半个时候后，穿着干净的元珣坐在上座，悄悄的听着常喜和小荷的禀报。
她仿佛听懂了他这和顺安抚，也不再颤抖，但眉还是蹙着。
常喜小荷应道，“是。”
元珣望了眼大亮的天气，大步往配殿走去。
在这宫中，问的太清楚，晓得的太多，不见得是件功德。
一顷刻，关于昨夜的影象纷繁涌上脑海。
主子这回……唉，怕是要被折腾惨了。
闻言，蒋妃愣了愣，半晌后，她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常喜一眼。
这是如何回事？不是说陛下头疾犯了么？如何就如许了……
他将被子给她好好盖上，筹办伸手将搂入怀中，好好地安抚一下。
元珣拧着眉头，苗条的手指悄悄抚上她蹙起的眉尖，之前她睡在他的怀中都是苦涩宁静的，从未睡得这么不平稳。
他如何会变成那样呢？
如果他不是人类，是妖魔的话，必定就那样把她吃了……
元珣心头一震，深深地盯着她。
无人说话，殿内一下子静的可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