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曲凄清的歌,曲声哀怨,大有求而不得的苦涩。
商青黛的嘴角微微一勾,浮起一个淡淡的笑来。
“青黛!”中年男人是真急了,他捻了捻斑白的髯毛,“宋王殿下可不是我们灵枢院获咎得起的!”
“我彻夜不想归去。”商青黛俄然点头。
燕云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转头对商青黛道:“商蜜斯,可否帮我把马车中的洞箫给我拿过来?”
洞箫声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琵琶声。
说完,商东儒便回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配房。
燕云深细细打量了商青黛一眼,没有闻声她开口问她为何,他倒也喜好商青黛如许的性子。
燕云深接过了这杯酒,看着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笑道:“美人如玉,当真是够冷,这美人恩,一杯酒便足矣,如果多了,本王可消受不起啊。”说着,抬头便将这杯酒喝了个洁净。
商青黛心头大惊,却不筹算去细问,彻夜能得如许的成果,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收成了。
本来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恰是灵枢院的院主――商东儒。
商青黛只是悄悄地应了一句,回身走到衣架边,将白裘大氅往身上一披,淡淡道:“你在前掌灯带路,我这就去赴宴。”
灵枢院坐落在灞陵西郊山中,山腰处有一处梅林,到了这个时节,梅花绽放,芳香四溢,特别是雪夜提灯赏梅,别有一番神韵。
“你可愿来了。”宋王殿下不悦隧道了一句。他彻夜穿了一身红色蟒袍,头上戴着一个白狐裘帽,一双豪气逼人的眸子紧紧盯着商青黛,脸上垂垂浮起笑容来,“不过等那么久,能瞥见传说中的灵枢院大蜜斯,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燕云深笑然点头,递了个眼色给随行的小厮,“去,把马车赶过来。”
燕云深与她上了马车,笑道:“可要记得,彻夜是商蜜斯你与本王信马逛了逛灞陵城,这个圆场不管谁问起,你都要帮本王如许说。”
灵枢院,灯火点点。
燕云深点头一笑,也上了马车,“去城东,丞相府后巷。”
“还请殿下自重!”商青黛厉喝一声,一双冷眸看向了父亲。
一曲吹罢,风雪似是大了一些。
东院的东配房,是商青黛的房间,现在灯火透明,丫环们刚奉了茶,从房中退了出来。
心头凉得短长,只感觉一股酸涩之意泛上心头。
“跟本王回了府,商蜜斯的清誉可就毁了。”燕云深脸上的笑意俄然僵在了原处,“即便是住在灞陵城的堆栈中,商蜜斯是与本王一起出来的,人言可畏,实在是……”
六合飞雪翩翩,这一刻,商青黛感觉,六合广袤,人生如果能够如此安闲地活,那才是真正的人生最大的幸事。
当今宋王燕云深是当明天子燕成帝燕云华独一的弟弟,也是燕成帝最宠嬖的一个弟弟。
小厮将马车赶了过来,燕云深彬彬有礼地扶着商青黛上了马车,终是放开了手来,“商蜜斯,彻夜我帮你圆了个场,你一会儿可得帮我才是。”
“好。”商青黛点头。
商青黛悄悄一叹,走到了窗畔,怔怔然瞧着六合间飘落的飞雪,只感觉苍穹辽远,本身忽地变得纤细起来。
商东儒倒吸了一口气,冷冷道:“很好,终是翅膀硬了,敢如此顶撞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