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倒吸了好几口气,又恭敬地对着商青黛一拜,“我进灵枢院,并不是来养病的,夫子,本日的课程,我不想落下。”说完,她抬起了脸来,一双带着泪光的眸子水灵灵地,是那般地当真,“夫子,我没事的,请夫子教我本日的功课吧。”
商青黛走向了陈水苏,从她手中接过了杜若的行囊,“水苏,归去歇息吧。”
“啊?”
只是……为何内心会有酸涩之感?
杜若感觉商青黛的指尖忽地暖了起来,心不由得猛地一跳,更是把头狠狠垂下,商青黛不说话,她更不敢说话。
陈水苏叩响了房门。
杜若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暖暖的笑来,心头喃喃地唤了一声,“夫子……中冲连心……一日为师……当一世不忘……”
“是。”
“去吧。”
商青黛怔了怔,走到杜若身前,声音柔了很多,“这几日你就好生在这里歇息,你落下的功课,我会一一教你。”
商青黛看着她那水灵灵的眸子,心头不由得生起些许喜意来,“那就你睡内里,我睡内里了。”
商青黛起家走到杜若身边,“你回床上安息吧。”
“是。”杜若将右手枕在了上面,当真地看着她。
“是……”杜若低头应了一声,挪了挪身子,紧紧缩着贴到了冰冷的墙上。
“是。”
商青黛给杜若掖了掖被角,“如果你不惯与人同睡,那我先命人搬个坐榻过来。”说着,她便站了起来。
“是。”
“这……这是那里?”
“夫子,您的簪子。”
淡淡的药香味扑鼻而来,商青黛只感觉怀中的小人儿甚是好闻,低头看畴昔,却瞧见杜若紧紧低着脑袋,耳根处一片火红。
“是。”陈水苏点点头。
“你……”商青黛听得有些心乱,竟不晓得前面该说甚么,杜若却恭敬地用双手将簪子递了过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商青黛只感觉心口被甚么给狠狠一压,闷闷地,酸酸地,那么多年来,灵枢院向来没有见过如许倔强的门生,更没有呈现那么痴迷医道的门生。
“是。”
杜若眼圈微红,竟是那样的楚楚不幸,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微微地缩了缩身子。
心底的委曲刹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暖意,足以熨烫她的一颗心。
“谢……”
“嗯。”
“墙冷,过来些。”商青黛凉声说完,瞥见小人儿只是微微挪了一下,忍不住脱手将杜若圈入了怀中,冷声道,“自本日开端,你不但单是我的弟子,还是我的病家,再不听大夫的话,今后可有你的苦头吃。”
“啊……”
“咚咚。”
商青黛看得内心微微一涩,不敢多瞧她,快步走到了房门前,将房门打了开来。
“是。”
微乱的心跳在胸臆间仿佛擂鼓,若不是外间的风雪俄然大起来,吹得檐角的铜铃叮铃作响,只怕这两人不晓得要沉默到甚么时候?
陈水苏已在房外跪了好久,她终究比及商夫子把房门翻开,急声问道:“夫子,小若她……现在可好些了?”
看着陈水苏盘跚走远,商青黛转过身来,却瞧见阿谁小人儿已从床上走了下来,不由得厉声道:“阿若,你究竟愿不肯意听我的话?!”
“阿若,你为何就那么怕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