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说完,忽有一个婆子快步跑了出去,含笑道:“花徒弟,筵席要开端了,咱这就筹办上菜吧。”
这刚正亭倚着一座矮山而建,背后便是苍翠层叠的树木,被雨水冲刷以后,显得格外洁白,倒真真儿是个清幽的好去处。虽名为“亭”,实则倒是各色修建齐备,除了一间独立的宽广大厨房以外,另有一条九曲回廊,酒菜的桌子,恰是安设在此处。
说着,又拍了拍心口,感慨道:“人才,我真是人才啊!你说说,这些个又都雅又好吃的菜肴,我是如何想出来的?你得了我这徒弟,就自管躲一边偷笑去吧!”
“那些个名流高雅得很,我估摸着他们是不屑于拿好话来夸夸我这厨子的,还不兴我本身赞上两句?”花小麦白她一眼,“我看你比来胆量日渐肥了啊,恰好,这会子咱俩事忙得差未几,你倒跟我交代交代,你同文华仁那酸秀才,究竟是如何回事?”
“什……甚么?”周芸儿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朝后退,脸腾地就红了,“徒弟你说甚么呢,文大哥……”
忙活到将近中午,终因而将统统的菜肴备得齐了,花小麦好好儿地喘了口气,朝灶台上一打量,得意一笑,回身对周芸儿道:“喏,我且考考你,为何我偏要在这一桌席面上加一道红烧大群翅?你可别跟我说是光为了都雅,我揍你的!”
所谓“名流”,大多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看似非常随便,却常常口味刁钻,那条舌头很不好服侍。此类人素喜清雅,笋、蕈等物乃是挚爱,但你若真敢大喇喇地只将这些东西摆上桌,恐怕绝得不着一个好字,如何将菜色安设得既精美且不缺雅意,便成了重中之重。
“蒋管事,本日筵席统统可还顺利?”花小麦没与官家打过交道,又不知人家有何好恶,不免多问了一句,“可知陶知县唤我去所为何事?”
“顺利不顺利的,你自个儿去前头看看不就晓得了?”那蒋管事在她面前,永久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翻了翻眼皮道,“至于我家大人找你干甚么,我当下人的如何能平空猜度?你又没把柄叫人拿住了,有甚么可骇?麻溜地跟我畴昔就是了,瞎问甚么――自打那名流宴的终选一公布,我与五间酒楼都常打交道,此中就属你事儿最多!”
“你说谁狗腿?”花小麦眼睛一瞪,“我们既然接下了这个活儿,天然要让宾主尽欢,讨了那些名流的喜好,天然也得将陶知县捧上一捧,我这叫失职尽责!你倒挺机警,你徒弟我的企图瞒不过你啊,但今后你敢再说我狗腿,看我不扯歪你的嘴!”
花小麦闻言,只得把将要出口的话又吞了归去,对周芸儿撂下一句“我归去再与你细说”,便转头叮咛那婆子:“把菜一样样搬出去吧,我之前与你们叮咛过,上菜有前后挨次,切不成弄错,另有那拨霞供的小炭火炉子,里头柴炭必然要备得足足的,不然,若吃到一半便没了火,那才真叫贻笑风雅。我就不去前头了,接下来的事都交给几位,烦劳必然经心才好。”
“本来我还想委宛点,含蓄些,渐渐摸索,你今儿这么胆小包天,看来我也没需求如此迂回了,对吧?”花小麦哼笑一声,“趁我不在小饭店儿,你没少布施那家伙吧?美其名曰让他给你试菜,实则倒是变着法儿地让他吃顿饱饭,甭觉得我不晓得!说,我那厨房里的食材,有多少落进他的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