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好吧?”周芸儿略有点游移,“她是店主,在铺子上做甚么都行,我们那里管得了?”
“行。”孟郁槐瞟了前面的花小麦一眼,低头冲他驯良一笑,“我们归去和弟弟玩,好不好?”
农闲时,那郑牙侩手头还真存了很多良田,大喇喇倒有几十亩。孟郁槐跟着他去看了两回,终究将村庄南边的田买下三十亩,水田旱田各占一半,早早地雇定人手,预备九十月份,就将冬小麦先种一茬,来年开了春儿,再种一茬早稻。
“哎呀急甚么?”
地里的番椒收了,还是将大半运去两间铺,自家留下小部分做种,剩下的那些,则按例拿出来卖。
七月里田间风景好,有很多门客大上午便携家带口地跑来赏景,孩子的欢叫声,大人的扳谈声相互交杂,动静实在不小,她却好似压根儿听不着,寻一处僻静处所,闷着头捣鼓她那些个玩意儿,躲在园子里一全部上午没露头。
周芸儿摆布没法,又被她两个攥住了胳膊,只得一步三转头地跟在她二人背面蹭进园子里,周环绕了一大圈,才在竹林的小厨房里觅到花小麦的踪迹。
“我理睬得,你当我真是个白痴啊?”
……
花小麦与孟郁槐两个并不靠番椒这东西保持生存,却也替大伙儿感觉欢畅,特地让春喜提示世人别忘了自家留些种。忙活完了这一头,两口儿便又将郑牙侩唤了来,与他筹议买地的事。
孟或人倒是一脸万年稳定的安静,淡淡道:“正式的调任文书还未送达,但陶知县在京中有很多朋友,已是将动静传了来,这事八九不离十。若无不测,待来岁开了春,他便要去往禄州任同知,官升半级,算是升迁,于他也是一件丧事。”
孟郁槐笑着将怀里的铁锤往上颠了颠:“连顺镖局开了近二十年,经历的知县总有七八任,这于我们而言是常事,难不成走了一任,我们就连买卖都做不下去?我晓得你担忧些甚么,莫要瞎想,总之柯叔能办成的事,我天然也会极力做得妥妥铛铛,你尽管放心,嗯?”
“谁让你管了?不过是拉着你一块儿看个热烈罢了!你乖乖地随了我们去,过会子我便领你回家,晚餐也在我家吃,好不好?要不然,我们可不管你啦!”
陶知县在芙泽县这地界已仕进三年不足,的确到了离职的时候,这动静来得并不奇特,但思及连顺镖局与他的杰出干系,花小麦仍不免有些顾虑,脚下停了停,抬眼去看孟郁槐。
“干吗?我这是为你好,帮你出主张,你还不乐意了?”
当时,花小麦正背对着三人,用心致志在灶台前繁忙,将一坛子不知甚么水倒进大锅里,又把一整块五花肉也丢了出来。
孟郁槐思考一阵,缓缓点头:“这个不急,等文书送到,灰尘落定以后再来办这事也不嫌晚。我不过是想提示你一句,你也该寻个适当时候,请他夫人来稻香园里坐坐——咱家这园子能开起来,如何说也有他夫人一份功绩,现在再太小半年他们便要离了芙泽县,多多极少,我们也该有所表示才是。”
现在的稻香园在桐安府也算名声清脆,很多人都晓得这间食肆着名的是以番椒入菜,那一股辛辣滋味,浓烈而又过瘾,令人尝过了便忘不了。别的食肆故意效仿,却无法眼下这年初,番椒委实不好买,各式探听之下闻知火刀村里有很多人家都种这个,便纷繁赶了来,买种的有之,运归去做菜的也有之,一来二去,不但是姓孟的一家,几近全村的番椒都顺顺铛铛卖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