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轻笑一声,暗道这府尹公子果然是笨拙不堪,乾虚道长清楚便将“回绝”二字写在脸上了,他还满觉得本身入门有望。
潘若晨心中叫苦不迭,暗骂这狗主子笨拙至极,从京兆府出来,他便一向叮咛几人,到了隆昌牢记危言慎行,万不成招惹是非。
李白道:“那是天然,鲲鹏乘云扶海,一日万里,何其清闲?虽说佛家弟子参禅打坐,青灯木鱼亦能修得心静神凝,总少了那一分自在萧洒,我不喜好。”
“这...”潘若晨神采迟疑,尽是横肉的脸上非常丢脸,暗道本身如果和父亲断绝干系,即便修来了道行,便也派不上用处了。
李白正凝神静听,见乾虚道长蓦地圆睁双目叱了一声,心中不由吓了一跳,半晌后,西面高墙的一株苍松之上,一胖若圆球的身形沿墙壁滚了下来,跌了个狗啃屎。
乾虚道长见潘若晨几人去得远了,嘿然笑道:“这些所谓‘慕名而来’的求道者,无一不是想学些本领去凡尘俗世中达到本身之前达不到的职位罢了。”
此言一出,潘若晨、魏鳌京、钟予纤和江不语都变了色彩,潘若晨眼中更是杀机高文,朝江不语递了个眼色,江不语主子惯了,立时晓得仆人意义,只等这小子一下山,便要他吃好刀子。
话音方落,但闻“唰唰唰”三声,潘若晨侍从从高墙以后纵身跃了出去,李白不由吃了一惊,那围墙少说也有一丈来高,这三人武功倒是高强。
半晌后,忽觉足底一阵剧痛,膝盖朝外曲折,身形摇摇欲坠几乎栽倒。乾虚道长右掌抵住他李白倾倒之势,待他站稳后,眯眼笑道:“李小道友,且容贫道问你一事。”
但碍于乾虚道长在其跟前,只得怒骂了一句:“斗怯懦贼,出言不逊,信不信潘少爷一声令下,便能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乾虚道长神采稳定,还是冷酷如寒霜,心中蓦地一转动机,朝李白使了个眼色。
李白瞧得好笑,暗道剑门关离隆昌少说也有两百余里,三步一叩首,少说也要近一月,倒要看乾虚道长如何惩办这飞扬放肆的公子哥儿。
余下四人三男一女,分站那军官两侧,装束怪诞奇特,右首一人披头披发,身着粗布麻衣,脸上黑漆漆的瞧不清楚。一人顶着秃顶,却作俗家打扮,双手抱怀,冷峻如山。
乾虚道长望着那四人,浓眉间怒不成遏,青黑道袍被晚风拂过,猎猎翻舞,怒极反笑,一字一句道:“疯颠痴狂四魔...”
想到本身不久后便要去云海四海,道观内那几名弟子又颇不成器,整日只知贪玩打闹,口中吵着要学得本身一身道行,去行侠仗义斩妖除魔,但他们本身心魔尚未撤除,焉谈行侠?
“还请道长表示,拜入贵门为何要和爹娘断绝干系?”潘若晨故作迷惑问道。
乾虚道长淡淡道:“正所谓‘虔诚所至金石为开’,你既然执意要来拜师,那便修书一封,寄往京兆府,同你爹爹娘亲断绝干系,再三步一叩从剑门关拜到戴天山,我便收你为徒。”
李白最喜和人谈经论道,双眉一挑,眼中光彩浮动,顿时来了精力,笑道:“秦朝始天子求访不老灵药,实为大谬,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神仙鬼怪?不过是《山海》、《淮南》、《搜神》等书诬捏出来的。”
乾虚道长和李白对望一眼,心知不妙,两人仓猝传堂过殿,翻墙越瓦,来在道观跟前,但见一身着道袍的年青弟子,右肩上鲜血淋漓,双目似欲喷出火来,恨恨瞪着跟前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