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晓得他会如此答复,崔珏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何必呢。”
“崔先生?”百里流云摇了崔珏几下,如果崔珏死了,那他这一趟就算是白跑了。想着阿谁还在堆栈等他归去的女人,百里流云不由又咬了牙。他又摇着崔珏,焦灼道:“崔先生,您可千万不能死啊?”
姚驸马背动手,道:“你可另有甚么话要说?”
“谋臣?”勾着嘴角,崔珏持续否定,“姚驸马未免也太看得起小生了,小生说过,小生不过只是一介……”
“崔珏。”姚驸马俄然回身道:“方才在魏王面前,你为甚么不戳穿我?”
姚驸马神情奇特,他觉得崔珏会调侃他鄙夷他,却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番话。过了很久,姚驸马狠心道:“并无。”
“是。”男人招了招手,守在门外的几人便拖着崔珏进了房中。两名婢女上前挑开了珠帘,好让帘后的魏王看清了崔珏。
大周只要一个殿下,魏王天然晓得崔珏指的是谁。让一名美人扶着走下了高位,魏王阴冷道:“本王向来深居简出,闵德既能与你提起本王,想来你也算得上是他的亲信。”
“够了!”见崔珏交来回回就只会这么一句,魏王便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用一根干枯的手指指着崔珏,魏王咬牙道:“拖下去!宁肯错杀,也毫不能给本王放过!”
“韫(wen)玉。”打断了姚驸马的后话,崔珏暖和道:“小生早就说过,小生是不会死的。”
跃过一户人家的屋顶,百里流云下认识的看了崔珏一眼。见他面色惨白如纸,百里流云内心暗道了一句“不好”。
“魏王爷多虑了。”崔珏摇了点头,道:“小生不过只是一介布衣,又怎会是太子殿下的亲信?”
抽出了背后的短剑,崔珏捂着心口今后退了几步,前来找他的百里流云也接连杀了数人,待冲到了崔珏的身边,百里流云就用独臂揽住了他。脚下踩着百里家首创的七星步,两人很快便逃出了世人的追杀。
“你不懂。”遣退了四周的侍卫,姚驸马握着双手痛恨道:“当初是他害我,我若不能亲手送他去死,他日便再也没有脸面去见素素。”
“你晓得本王?”魏王面露杀机。
“没有但是。”崔珏抓着他的肩膀,“韫玉,当年你为小生带路,本日小生便还了你的情面。”
“小婿明白。”姚驸马行了礼,然后带走了崔珏。
百里流云边摇边喊,这让正在假寐的崔珏不由得皱了眉头。他微微的睁了双眼,衰弱道:“还请这位公子放心,小生一时半会的还能对峙。”
那一年,他带着病重的楼无伤前去药王谷求药,迷雾当中两人丢失了方向,若不是遇见了姚韫玉,只怕楼无伤连那一年的年节都难以撑到。就算是为了楼无伤多活的那些时候,他也该例外帮他一次。
天子让罗素去拘系他,那便是坐实了他的罪名,他能再大摇大摆的走出天牢,也可见他并非常人。一个连天子都难以抹去的男人,非论是亲信也好,是谋臣也罢,他都不能让其再留在闵太子的身边。
姚韫玉一脸欣喜,他想抱住崔珏对他说一声“感谢”,才伸开手,一把利剑便穿透了崔珏的心口。
“我……”姚驸马抖了着嘴角,眼中仍有一丝不忍,“我明晓得你不喜朝堂纷争,可我还是无私的将你拖下了水。本日我又害得你身陷囹圄,若你当真死在了这里,那我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