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十夜书 > 一世妆(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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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季文君放弃长枪,与唐慕白赤手相搏。

“也不能只要狄影。”季文君摇了点头,把一杯酒塞进了裘元安的手中。

“殿下,季将军已经走了。”廖叔拦着正要往进门的裘元安道:“若您还是想要送一送,您就去京郊的那片松林吧。”

“你很聪明。”手里拎着青霜剑,唐慕白走到季文君的面前道:“只可惜你心在大周,让本将军不得不永绝后患。”

“我情愿……我情愿。”裘元安贴着季文君的额头,滚落的泪水打湿了她脸上的妆容。“季文君,我想要娶你……”

“听起来唐将军是很有经历啊。”季文君也看着他嘲笑。

季文君跪在地上低声道:“不敢劳烦陛下操心,文君本日便走。”

“季文君如何了?”裘元安冲出房门,抓着张公公惶恐道:“她如何了?”

“巳时了。”抓着季文君手中的长枪,唐慕白低声道:“阿谁小子,现在也该牵着红绸在万民的呼声中结婚了。”

在狄影的叫声中,唐慕白刺了季文君一剑。

“季文君,你公然够狠!”内心愤怒季文君的断交,裘元安也喝了薄酒摔杯拜别。两人同时上马,而后又背道而行。

“既然你情意已决,那朕也就不再拦你。”景帝背动手道:“你且先归去,等明日朕召了百官,再与你送行。”

“这么急?”

“军中另有狄影。”

“这一战,本将军认输了。”本能够轻松取胜的唐慕白丢掉了手中的青霜剑,“狄影,你代本将军奉告景帝,若他有个好胃口,那吴国的万里国土……此后也就都是他的天下了。”

“季文君,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他当时没有打动,或许她也不会再回边关,更不会枉死疆场。

“这如何能够……”裘元安还是不肯信赖,直到云逸也带来了一样的动静,他才松了手。

“此番再去,你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边关战事频发,我军早就举步维艰。且吴国又有唐慕白亲身督战,文君实在放心不下。”

她说:我在关中有一义妹,至今也未婚配。若我能活着归去,我想将她许配于你。裘元,你可也情愿?

“没有?”唐慕白大笑,“季文君,自欺欺人的感受可不是好受的!”

“陛下,文君只要一人。”从那人教她用断水剑斩断统统放不下时,她就已经无牵无挂。

“滚!”推开云逸,裘元安回身去了书房。等季文君的棺椁被运到了苏府,他才再次踏出了房门。

我想要许你平生一世……一双人。

“多谢。”晓得了季文君的去处,裘元安又翻身上了马。待他赶到了京郊,季文君公然还在苏和的坟前等着。

“汜水之战得胜,吴军退兵五百里。”张公公小声道:“只是我军伤亡惨痛,就连季将军也都……”

“……战死了。”张公公缩着脖子,唯恐触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太子殿下。

站在苏府门前,裘元安仿佛隔世。廖叔将他引到灵堂,随后又退了出来。

又过了好久,季文君不耐烦的催道:“殿下?”

当初在阵前,她说只要她还活着,那就不会让他先死。她不要他的感激,只要跟他喝一杯酒。现在他很惊骇,他怕喝了以后,就再也不能叫她一声“豪杰”。

摸着季文君的脸庞,他俄然失声痛哭。

“季文君,忘了我,忘了裘元,也忘了裘元安……如果真的另有来世,我想要做你的豪杰……”裘元安哽咽着,恍忽又回到了在汜水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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