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给龚宁斟了杯茶,道:“只是六师弟功力进境神速,脾气却越来越暴戾,到处与北峰弟子难堪,前些日子还挑衅打伤了北峰几名弟子,上智师叔大发雷霆,便将六师弟也逐出庙门,现在我们东峰弟子就只剩我和八师弟了。”
林琳又拍了拍龚宁身子,拉着他的胳膊前后打量了一番,肯定龚宁现在伤势确已大好,心下安宁,道:“哼!这个没义气的家伙,他这就放心丢下你一小我就去游山玩水了?待我下次见到他,我不剥了他的皮!”
龚宁心中本就苦涩,现在师父提起宋师伯,不由得令其悲从中来:“我……我下了平潮山,赶到香湖医庄时,宋师伯……宋师伯被……。”
龚宁望着朝思暮想的师妹,一时候竟不知该说些甚么。
龚宁痛苦道:“宋师伯惨遭恶人毒手,恶人更是将古禹镇高低杀个洁净,一个活口没留。现在宋子玉不知所踪,宋师伯已经……已经入土为安了……”上德子当即有些站立不稳,身形一晃,跌坐在椅子上。
龚宁恨恨地拍了下桌子,只拍得桌上的茶杯颤抖不已,叮当作响,怒道:“我还说为甚么本日传闻咱东峰弟子就只剩你和八师弟了,六师弟也被赶出了师门!”
龚宁道:“大爷爷修为深不成测,见地也远非弟子能够推断。虽说未曾亲见,但我想大爷爷所说,该当是不会错的,上智师叔一心篡夺掌教之位,已经叛变了乾天宗,不吝投奔魔修。师父,您跟着我下山吧,将这庙门让给上智,待来日我们调集了正道,揭穿他的丑行,讨伐了他。”
龚宁天然晓得师父为何发问,以当初本身的伤势,这世上确也只要宋师伯能救,本日龚宁重回平潮山,想是伤势已经完整好了,那便只能是宋神医所救治。可上德子却千万不会想到这世上竟有叶光纪这等人物和《景云诀》这等奇妙功法,更是不敢想神医宋函会被人殛毙在香湖医庄,整整一个古禹镇都已被搏斗一空!
林琳平复了一下表情,带着龚宁进入房间,连珠问道:“师兄,你如何俄然返来了?明天是谁当值守庙门,如何会放你出去?啊,对了,你定是从密道悄悄上的山,以是才没有轰动他们。师兄,你毁了丹田,现在身子如何样?长信呢?他是不是跟在你前面了?你们又不是负气下山,既然明天偷偷上山,为甚么之前都不返来?师叔他们瞥见了,怕是要惩罚,哼,惩罚就惩罚好了,莫非我们还怕惩罚不成?”
上德子走到龚宁面前,悄悄将他扶起,轻声道:“痴儿,随我出去吧。”
“那一战过后,我们师兄弟十来人,便只剩下四个,上智、上鸿和上善都还年幼,便由我临时领了掌教之位,实在当年我又何尝不是一个初窥大道的少年罢了。师父大战之前将《乾元功》全数传给了我,你三位师叔的功法,还是我所传授。我感念恩师大德,早有筹算将掌教之位,传回林家。但天下正道凋残,乾天宗传承未断,魁首正道,除魔卫道,是我辈修真之徒本分,因此掌教之位,任务严峻。上鸿心肠良善,根骨也远超于我,本来由他来做这掌教,是再好不过,可惜他一心求道,偶然打理门派俗务,那便由得他去。但是上善心中欲念难除,善恶不定,我便不敢传位于他。幸亏他生有二子,他们平时一举一动,我暗中都看在眼里,林易脾气暴躁,难当大任,是以门派俗事,我成心让林天参与,便是想有朝一日,将林天扶上掌教之位便了。可惜,可惜!可惜上智师弟竟执念难除,唉,竟至于勾搭魔修,坠入魔道,我疏于教诲,可对不起师父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