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见叶青殊只瞪着眼看她,觉得她是伤后吃惊了,忙探了探她额头,又一叠声命人去请大夫,又问丫环她睡的如何,可有碰到伤处,用过东西没有,吃了药没有。
叶青殊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舒氏已疾步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握住她放于床侧的左手,垂泪道,“我的儿,幸亏你安然无事,不然我非得打死那孽障给你赔罪不成!”
叶青殊和顺闭上眼睛,不一会便听到门口打帘子的丫环低声叫了声夫人,她忙展开眼睛,便见一个瓜子脸的美妇由一群丫环婆子簇拥着进了阁房。
“细雨,去禀告夫人,说女人醒了,再遣小我去沁兰苑说一声,”丫环转头对门口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叮咛了一句。
常常听到旁人评价她“怪”,她老是会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高慢自许和沾沾自喜,她向来不晓得,窜改,向来就轻而易举,乃至连她本身都毫无所觉。
叶青殊一凛,事情不对,她不动声色避开了那丫环的手,四下打量起来,这是一间两进的女子内室。
她这一想就觉头炸了普通的疼,抄本能的伸向额头处,那丫环忙握住她的手,“好女人,这伤刚包好了,可不能用手碰,细心留疤”。
狂喜让她四肢五骸都有了力量,猛地展开眼睛坐了起来!
那美妇人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穿戴玫瑰紫二色金刻丝及膝通袖袄,月白蹙金海棠花鸾尾长裙,梳着堕马髻,斜斜插着一对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快意钗,神采端庄温和,此时带了几分担忧孔殷,更加显得和顺可亲――
叶青殊大惊下又去看那丫环,这一看更加感觉那丫环眼熟了,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她担当了父亲的聪敏,普通的书看上个两三遍也就记着了,说是过目不忘也差不离的,这丫环一副大丫环的打扮,即便是兄长身边服侍的,她也毫不该该健忘才对――
内间更是简朴,除了她身下的花梨木刻芝兰玉树的月洞架子床,只要一张花梨木嵌琉璃的打扮台,打扮台上摆着一个掐丝珐琅的多宝打扮匣。
“女人是说大爷?女人放心,大爷已经遣人来问好几趟了,方才奴婢已经让人去通报了,想必大爷一得了信就会来看女人的”。
矮几上摆着一套内造的春兰吐芳的甜白瓷茶具,长榻两侧靠着墙一面摆了一架多宝阁,多宝阁上却没有摆放一些小玩意,满满的满是各色册本。
那丫环细细替她掖好被子,柔声道,“女人闭闭眼,养养神吧”。
“女人醒了”。
谨慎翼翼将床边靠枕拿了两个塞到叶青殊背后,扶着愣神的叶青殊靠了上去,又将温着的蜜-水端在手里凑到叶青殊嘴边,“女人喝点蜜-水吧?”
这时又有两个穿杏黄色比甲的丫环端着两个托盘进了屋,支起了矮榻,服侍着叶青殊用了一碗小米清粥。
这个“怪”包含她阴霾的性子,也包含她各种百般的怪癖,比如她从懂事起就向来不枕玉枕,而是要用最柔嫩的桑蚕丝、最光滑柔嫩的丝绸做成的枕头,上面一朵花一片叶子都不准绣,最大程度的包管本身的温馨。
她还活着!
叶青殊瞪大眼睛,竟然,是舅母!
夫人?叶青殊更加利诱了,只现在环境不明,她也就顺着那丫环的搀扶又靠上靠枕。
打扮台两边各摆了一张高几,高几上各摆了一盘郁郁葱葱的兰草,若不是那张打扮台,看着不像个女子内室,倒像是个哥儿的房间,却与她少时的房间安排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