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喝酒,应当是有其他用处吧?您如许固执的酒客,老头我卖了几十年的酒,也是头一回遇见。”
念及此处,许不令微微蹙眉:
……厥后,屋子田产都没了,媳妇也跑了,老两口前后病故,他娘临死前是拉着三才的手,求着他不要再赌了……
许不令纵马奔驰,来到大业坊内,天气已经全黑了下来。
孙掌柜摇了点头:“我开了一辈子酒铺,江湖上的豪侠、朝堂上的大人、贩子间的地痞都见很多了,乃至先帝和当今圣上,都见过几次。人活的久了天然就看得清人,公子是讲端方的人,早上绝望而归,早晨必定会过来看看出了甚么事儿。小老儿岂能再让公子白跑一趟。”说话间,孙掌柜装满了一壶酒,递给许不令。
孙掌柜在围栏旁的酒桌旁坐下,一如既往的客气:
“酒铺不止一家,换做平凡人白等一个时候,必定就不来了,孙伯如何晓得我还会过来?”
许不令悄悄蹙眉,想清楚启事后,笑了一声:
“二百两银子,也不算太多,小老儿我留着也用不上,只要三才这娃儿别再拿去赌了就成……唉,估计不成能……”
长路无灯,风雪飘摇。
孙掌柜拿白毛巾擦了擦手,看了许不令一眼,倒也没有回绝,走进里屋装了盘花生米,又取了两个酒碗,放在了酒桌上。
许不令无话可说,在巷口上马,走向孙家酒铺,筹办打一壶断玉烧再去找祝满枝。
许不令拿起酒葫芦倒了两碗酒,此中一碗放到了孙掌柜面前。酒桌上非论身份,年长的为兄,年幼的为弟,三教九畅通用的端方。
许不令眉头紧蹙:“三才偷了你的积储?”
孙老头规复了昔日的温暖笑容,佝偻着腰起家当真的打酒,还客气酬酢了几句:
说话之间,酒铺里走过来一个半老妇人,过来打酒。
许不令牵着马走近,‘踏踏—’的马蹄声在风雪中很清脆。
孙掌柜暴露几分唏嘘,刚端起的酒碗又放下了,最后又端起来,和许不令碰了下,才叹了一声:“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人之常事,都得经历一次。公子能看开便好。”
“孙掌柜,明天没做买卖?”
孙掌柜抬了抬手:“小老儿我对公子说这些,不过是借着酒劲说几句内心话。如果费事到公子,这酒也就没味道了……三才是我看着长大,报官的话,按律得放逐放逐,算了……”
孙掌柜手指小扣桌案,一碗酒下肚,充满褶子的脸上多了几分赤色,沉默半晌,长声一叹:
“前次听闻三才好赌,出事了?”
“张徒弟腰上的老弊端又犯啦?”
孙掌柜神采还是带着笑容,用酒勺在酒香浓烈的大缸中打着酒,轻叹了一声:“家里出了点事儿,本来明天不做买卖……常常在铺子里打酒的老钱是个老酒虫,跑上门问启事,顺带提及公子早上的时候,在门口等了一个时候……唉~是小老儿粗心忘了这茬,实在对不住公子。”
……从那以后,三才算是改了,当车夫力夫干苦活累活。都是街坊邻居,我便让他到铺子来帮手打酒端菜学个技术,倒也勤奋……”
“糊口安宁下来,有了闲钱,又忍不住了?”
孙掌柜接过酒碗,细心打量许不令几眼:“小老儿在巷子里卖酒这么多年,之前倒是遇见过一个和公子长的有几分类似的人,是个女人,传闻是东海陆家的闺女,一样是风华绝代,以是记得比较清楚。那女人厥后被一个王爷的儿子给拐走了,去了西凉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