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张了张口,只是眼看着林老夫人的面色,却还是住了嘴――
林老夫人看着她面上的担忧倒是也暴露了几分笑,她由人扶着坐起家,而后是握着霍令仪的手细细看了一回,口中是问道:“晏晏可曾怪过祖母?”
…
玉竹听到这话也松了口气, 她悄悄笑了笑也未再说甚么, 只是一起惹人出来。
霍令仪突然听到这一句还未曾有甚么反应,便又听她持续说道:“林氏此次所犯即便被赶出府去也不为过,可我却因为她是我的侄女而对她各式保护…晏晏内心是不是也怪祖母办事不公?”
她一向都晓得霍令仪不是个好性子的主,只是这么多年,这还是霍令仪头回在如许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给她面子…她扣着茶盖的手收紧了几分,红唇紧咬,面色也闪现出几分尴尬,连带着声音也跟着低了几分:“这些,我还来不及去调查。”
虽说此次霍令仪返来的早了些,有些事还来不及安排,不过乱来一个没管过家的小丫头却也充足了。
这些不过是虚词,可有个倒是能够肯定的――
霍令仪闻言便笑了笑,她让杜若侯在外头, 而后是由玉竹扶着她往里走去…途中便听她轻声说道:“老夫人把侧妃的中馈大权给收回来了。”这事虽还未曾往外头说去,可霍令仪的心中却早已有了几分猜想。
“令君年幼,可他身边的却都是我们府里百里挑一送去服侍的。”
令君落水,家中的大夫也刚好归家不在,若不是本日她特地先去请了李神医,由得这府中的人再去请大夫,一来一去不知要费多少工夫。
霍令仪说到这是把手中扣着的茶盖重新盖在了茶盏上,待掩住了那股子茶香,才又开口说道:“今儿个在他身边服侍的人是谁?荷花池那处行来走往的又有甚么人?明晓得雨天路滑,荷花池那处服侍的李婆子何故不早做安排?”
幸亏晏晏想得殷勤,这若真差了些工夫,她的乖孙儿可就真出事了,那她们阖府高低可真是要跟着完了。
霍令仪便已侧头朝林老夫人看去,她一副笑容未加粉饰得露在林老夫人的面前,就连声音也跟着带了多少担忧:“祖母,现在父王没了,我们这个府里可就这么个宝贝疙瘩。天子戴德保存了我们府中的爵位,可如果连着令君也出了甚么事,您说我们阖府高低这一干人等可如何是好?”
林老夫人看了眼霍令君,见他已醒来心下也松了一口气,跟着是朝李神医问道:“李神医,我孙儿如何样了?”
林氏听到这话,面色却止不住是又一变。
是啊,现在安北已经没了,如果连令君也出了甚么事,那他们府中这个爵位可不得被天子重新收了归去?不可,这绝对不可,过了这么多年繁华日子,如果这统统都回到原点,让她再去过之前那样的苦日子,她可受不住。
霍令仪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把手中的茶盏落在一侧的茶案上,她的双手交握放于膝上,行坐得体、仪态安闲,倒是最好的贵女模样:“祖母和母妃信赖你,由得你一个侧妃执掌中馈这么多年,不求你事必亲躬,却也得万事用心…现在我们王府如许的环境,若这上头的人行事都没个章法,你又如何能盼着底下的人行事稳妥、万般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