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不是过不下去,只是不肯放弃之前的好处罢了。”姜寒淡然道:“也罢,你等非将情面破钞在这里,允你便是。只市舶司若不肯通融,却不要悔怨——再没有下次!”
沈栗笑道:“怕是顾不得了。他是希冀我们考虑到姜大人的面子,为其留些余地。”
“你才是行首,”乌庆皱眉道:“有甚么事,本身拿主张便是,如何来问大人如何办?”
“大不了一起死!”麻高义浑身如筛糠普通,唇齿战战,到底将话说完。
沈栗听出廖乐言是意指其两个养子之死,心下暗叹,未再开言。况以眼下的环境,这份证据对市舶司来讲毕竟利大于弊。
“缁衣卫里都是刺探的妙手,本身人死的普通与否老是清楚的。既然他们都没发明疑点,可见确切是偶合的。”廖乐言暴躁道,“何况这些年为了赋税之事,牵涉的又何止一两条性命。只要能清算那些奸商,便是担些干系又有何不成?”
才茂与沈栗要好,见廖乐言有些口不择言,眉毛一挑便欲为沈栗辩论。沈栗微微点头,缁衣卫虽与市舶司互不统属,却也没需求为几句冷言便获咎人。
“罢了。”姜寒摆手止住乌庆,冷眼看着麻高义:“好胆!不愧是海商的魁首。”
这麻高义撒泼打滚苦求两日,看架式还要持续求下去,好不恼人也。
沈栗点头道:“姜大人与麻高义这些贩子交昔日久,早就被他们拉下水去,现在便是想脱身也不易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即便姜大人愤怒,麻高义等人不管如何也会催促他出面的。再者,既然得了人家的好处,姜大人也需证明本身对海商们的代价。”
于枕见廖乐言面露不屑之色,心下奎怒不已。
“好话说尽……”见尤行志目露怜悯之色,麻高义满腹委曲顿时有了诉说之处:“大人也太冷情了些。”
混闹?麻高义差点气笑了。海商们火烧眉毛,放到这两位官老爷身上就只混闹两个字?
“这不是小人一家亏损的事!先前大人教小人规劝各位同仁,小人头抢地做到了。”麻高义幽幽道:“现在事有不遂,却教小人如何向大师交代。”
见麻高义一张老脸竟做出含悲带怨之色,尤行志好轻易忍下胸中呕意,生硬道:“麻兄不要焦急,有话好好说。”
于枕笑道:“犬子方入文彦书院附学,明日正逢沐休,老夫未免要微服去看看。”
收了那么多贡献,事光临头就是这个德行?
沈栗叹道:“才兄是在一个缁衣卫的葬礼上获得这些卷宗的——别人要将证据递给我们,缁衣卫就刚好死了人?若非偶合,那就是一条性命!”
麻高义挑选在此时这般明火执仗地将二人干系挑出来,怕是反而会令姜寒不悦。
廖乐言负气道:“沈大人年纪悄悄,当有锋芒之气,为何却如此畏首畏尾?您若不放心,尽管推在杂家身上,如有甚么不当之处,杂家一力承担!”
于枕叹道:“堂堂朝廷大员,何必。”
有怜悯麻高义的,也有阿谀姜寒的。知府乌庆道:“麻先生不要混闹!您也该谅解大人的难处,市舶司手中已有实据,却教大人如何出头?”
于枕惊奇道:“竟毫不讳饰?”当然相互都晓得麻高义的背景是姜寒,但之前此人好歹还晓得要避着旁人,现在却明晃晃将官商勾搭的架式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