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恨儿子不争气,整日里为易薇公主神不守舍;又是悔怨本身当初迷了心窍,催促儿子争做驸马。现在可好,凤凰式微梧桐地,倒把儿子的魂儿扇去九霄云外。
沈栗嘲笑。家里那么多长辈在,世子的后宅事,他怎好插嘴?沈梧娶不娶继妻,会影响将来爵位的归属。作为次子,杜口不言才是正理。
沈栗心下微觉好笑,这便是当代版的催婚吧?
“儿子想过了。便收两个女子在屋里,若生下男孩,都交给教养嬷嬷,不准通房插手。摆布都是庶子,也不虞今后有宗子嫡子之争。若宁哥儿安然长大,便将他记在容蓉名下算作嫡子。”沈梧叹道:“容蓉现在这个模样,儿子也有错,便教她带着世子夫人的名头安抱病着吧,难不成真要她去死?”
沈栗毫不料外父亲动静通达,将早朝狼籍细细报告一遍。
看着儿子一脸聪慧相,喋喋不休念叨:“与其整天颓废癫狂,不如足下躬行。”
沈梧叹道:“没有亲娘的孩子还是不一样的。”
武宴:“……”你老子我早朝时才与同僚们一起参了才经武,为此还把皇上气晕了,你倒佩服起他!
“荒唐!”武宴怒道:“你一个墨客,投的哪门子军?丈刀枪剑戟你抬得起来吗?”
“他这是去了那里?”武宴皱眉道。
武宴狠狠踹了儿子一脚,大声长叹,拂袖而去。
武稼忽似规复神智,正正衣冠,目光亮亮,口齿清楚,一本端庄向父母面前跪下:“儿子要当兵!有朝一日迎回公主!”
“儿子不会有事,再说家中另有二弟。”武稼低声道:“儿子……放不下公主殿下,也忍不得这口气!不杀狄人,不能甘心。”
当初武稼与公主的婚事眼看就要板上钉钉,已经做好了当驸马的筹办,武宴亦是喜上心头。没猜想好好的儿媳妇一眨眼飞了,还是让蛮人娶走的!
紧接着便传来北狄人背信弃义,公主下落不明的动静。武宴佳耦只相对嗟叹,可惜公主红颜薄命,武稼却发了疯:本公子放在心头求而不得的女人,皇家的血脉,竟被个蛮子诓了!
沈梧低声道:“儿子不是个心机透明的,怕管不住家里。”
“你要如何?”沈淳怒道:“子嗣秉承乃宗族大事,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
“谁敢?”沈淳劝道:“百口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听小厮来报终究找到儿子,武宴佳耦方松了口气。
“异想天开!”沈淳喝道:“家里没有大妇,将来谁管家?后代嫁娶谁筹措?”
见了武稼落魄33样儿,老婆不免大哭一场。呜哭泣咽,听的武宴心头冒火:“不肖子!”
这对读着圣贤书,打心眼里看不起外族人的武稼来讲实在是一次沉重打击。更何况婚事落空,本来那些心胸妒忌的人纷繁落井下石,嘲笑架空,武稼性子里又很有些狷介之气,不免心下郁结。
“传闻皇上本日龙体不佳?”沈淳正色道。
“你倒成了泥塑的,只站着看!”沈淳哼道。
便是容置业也登门赔罪,除了感激沈家为容家留了些颜面,保住了容家女子名誉,还表达了容家不在庇护容蓉的意义――教她看破尘凡飘然削发也好,教她急病死掉也罢,总之,只如果不把容家女休弃出门,任凭你沈家措置。
“我的儿,你这到底要如何呀?”武夫人细细哀哭:“爹娘无能,不能为你寻来公主,你换个想头吧。凡是为娘做的到,必然要你称心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