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小的茶馆以内,他们几人居于中心高坐,却也不避旁人,慈眉善目那人笑道:“白父执、王世兄、许世兄、韩老弟,先时未料你们台端将临,特别是许世兄,更是千里迢迢,横渡晋江而来,实在不易,此地乃舍弟临时所建,不免简慢了,还请几位恕罪则个。”
氛围顿时极度沉凝,本来热烈群情着亭州市场的商贾中,一片死寂。
而现在魏梁反目,北有狄寇,陈朝数代既失北上大志,短时候内,做上几笔买卖,风险还是不大的,几人谈笑晏晏间心中百转千回,各自打起了算盘。
一见霸道远等人,那被拿住的人立时大声朝霸道远道:“家主!救救我啊!”
捕快蓦地觉悟:“不好!快查抄他的嘴!”
梁风甫谨慎翼翼地打量,转过甚神情震骇:“王家的家主!”
世人皆知那桌人身份不凡,在那人开口之时,便已经静下来,听他们说些甚么,成果听到那几个姓氏,再听说话人的口气,中间本来相互悄悄刺探动静的人悉数寂静,相互神采间俱是吃惊。
如许的大人物竟也亲身来了!
梁风甫看了一眼,顿时大吃一惊,竟是他父亲活着时暮年于魏京交友的富商们,这些人夙来只在魏京的大场合做大买卖,极少将处所上的小游戏看在眼中,此时竟坐了满满一桌,梁风甫不敢怠慢,赶紧上前恭敬问候:“詹父执、杜世兄……”
薛瑞却已经起家道:“走,我也去看看,堂堂镇北都护府治下,谁吃了熊心豹胆,竟敢肇事!”
“乖乖, 这么多人, 几十里地的场面……就是魏京那朱雀门外大街, 也不过如此了罢?”
韩青闻言大笑道:“彼时收司州之信,筹集米粮走得太急,未及向王兄解释,皆是我之过,以茶代酒,我自罚三杯!”
许知闲一个陈朝贩子,身处其间,却未见任何疏离之态,他只是微浅笑道:“哦?这般说来,我还要同几位多多靠近,几位厚交偶识清茶便觉妙不成言……明岁还要多赖几位全面。”
薛丰立时拱手道:“诸位稍坐,我先去……”
白景福乃是白小棠的祖父,闻言只是拈须一笑:“薛贤侄谦逊了,能在短短光阴,将茶馆开遍亭州,足见小薛贤侄的本事。”
那马夫仰天大笑,高喊道:“你们抓了我又有何用,这里可有我多少同谋呢!屠尽亭州,大狄当兴!屠尽亭州,大狄当兴!屠尽亭州,大狄当兴!!!”
那些顶级世族攀比成风,特别是南边的陈朝贵族,承常日久,奢糜成风,益州清茶价比黄金,另有甚么比饮用此茶更显豪奢?
那客商给梁风甫悄悄一指中间,只见高高挑起的族旗上,一面写着“茶”字一面写着“薛”字:“听闻这薛家不但给都护府运粮,还帮着在亭州城做那粮票兑换米粮的买卖,现在连本带利不晓得翻了几番……真不愧阿谁‘薛’字啊。”
那马夫大声大呼道:“我随王氏商队才到亭州两日,那里就有工夫去刺探了!我只是个赶马的,晓得你们甚么机甚么要的!家主,我冤枉哪!”
霸道远一怔,大怒道:“你竟还敢胡说八道!”
薛丰嗤笑道:“你这是自罚?莫不是耗我薛氏的茶水来了?”
在这些人相互引见之下,他挨着打了号召,中心最大那桌,只坐着寥寥数人,他却一个也不熟谙,或面相儒雅,或慈眉善目,但眉宇间均有不容错辨的大商气度,其他热热烈闹相互恭维的大商贾都等闲不敢上前搭话,足见地位之高,毫不凡俗,以梁风甫的全面,不由面露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