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书海是益州州牧,他的话,应当是有可托度的。如果岳欣然的身份可靠,那这批州牧府的书册,其来源与真假便亦足当可靠……
到得此时,卢川才挑了挑眉,听了下去。
岳欣然微微一笑,出口却重若千钧:“为六合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承平!”
平章书院那样的地界,天子亦有驾临,毫不至于因封书海州牧之位就如何,公然,只听卢川立时问道:“听闻州牧府中有当年高崖先生所注《左传》?此事但是当真?”
岳峻平生,都在大魏朝堂呕心沥血,暮年挂了相印,倒是闲来批过几本先贤之作,却谈不上注,概他并不寻求著书立说,不过兴之所至,写写心得。
如果不是陆府阿谁只是一个小娘,张清庭几近都要觉得是出自于她之手了。
岳欣然一指州牧府中临时所建藏书楼:“我观先父平生,心中有四件事,却只做成了一件半……本日请诸位先生前来,便是为完成他未竟之事。”
封书海当时就顿了一顿,这些博学鸿儒的发问,真是叫人牙疼,这两个题目,从三朝之前,就有无数大师前赴后继,从朝堂吵到著作,三朝以来,争议不断……先不说岳欣然知不晓得岳峻是如何想的,就算晓得,可叫她如何答复呢?
实在不是这对郎舅大惊小怪,实在是平章书院实在过分驰名。
张清庭一怔,下认识道:“那毕竟是平章书院,大魏文人所望……”
卢川不过四十许年纪,肤色白净,此时难掩自关中赶来的怠倦,看到封书海来,他立时起来,双目中炯炯有神:“门生见过州牧大人。”
张清庭凝神细思。
而卢川也并未多诘问岳欣然的身份,他只劈脸问道:“依高崖先生之见,《左传》是否为《春秋》作传?是否可列入诸经之列?”
她一礼以后缓缓道:“此次,我以先父生前所藏文籍请诸位先生前来,亦并非只是为了明辨经义。”
封书海本来觉得平章书院能来几个在读的门生就已是非常不错,却千万没有想到,竟轰动了卢川亲身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