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说完,刘靖宇已经道:“我不过是向想向你们刺探一下动静罢了,司州大人开了甚么前提才说动你们白氏商会的?”
凉亭的攒尖顶上,有人抖了抖翘得比凉亭还高的二郎腿:“我是邀你老伴计来赏景,怎能说是故弄玄虚呢!”
与此同时,刘府的宴会便又是另一番气象。
对方一指亭州城内:“喏喏喏,快看快看!那不就是风景!”
刘靖宇在主位上哈哈一笑:“诸位都是我们大魏数一数二的大掌柜们,你们走南闯北,甚么山珍海味没见地过,我老刘家便也不玩弄那些珍羞了,这道八珍羊羔乃是我最爱的一道硬菜,诸君远道而来,便当是以此拂尘洗尘啦哈哈!”
半夜与茶
凉亭上,对方远远问道:“都护府的米粮进的是城北的承平仓吧?”
白小棠心头思忖,他毕竟是见过风波的巨商,顿时便已经有了定夺,他起家谦虚地向刘靖宇深深一礼:“多谢刘兵曹看重,大人如有甚么叮咛固然直说,只要与家属无碍,鄙人定当竭尽尽力。”
刘靖宇听得他这话,沉沉瞥了他一眼,与家属无碍?此番白小棠来亭州城,岂不就是白氏商会之意,还说甚么与家属无碍便当尽力以赴……的确是屁话!
宿耕星的确要气笑了:“这黑灯瞎火,看你个大喇叭花是如何吹破牛皮的么!你到底是要俺来干吗!”
白小棠悄悄出了口气,汗透重衫:“多谢刘大人宽宥……”
白小棠虽是初入亭州城,但他们这些大商会,动静多么通达,镇北都护府内,几方权势的暗潮澎湃他岂能不知,他晓得,运送这批米粮,算是大大地开罪了边军一系,眼下,刘靖宇如果只是给他上马威,一只羊头,再恶心,他也能忍下来吃了,但是,刘靖宇这把短刀和方才那番话,清楚不但于此,他清楚就是想密查内幕,乃至何尝没有借机节制局势之意……
白小棠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我能有本日,皆赖家属生我养我教诲于我,若只是我孑然一人,大人非论有何号令,便叫我赴汤蹈火又有何难?但若叫我背弃家属之恩,我倒是千万做不到,请刘大人惩罚。”
宿耕星当即暴躁,却还是派人给岳欣然打了个号召,便仓促出门,成果从日暮爬到入夜才终究爬到这破凉亭下,他能不抓狂吗!
傍晚时分,宿耕星正画着图,却俄然有人给他塞了张纸条:彻夜巳时,马鞍山亭。
一时候,刘靖宇磨了磨牙,竟有些骑虎难下,要说他是官,白小棠一介贩子,如何不好措置,但恰好白小棠老诚恳实把统统动静说了,把白氏商会的底线也说了,一副我只能如许,任凭你发作的模样,如果刘靖宇真动了手,还不知会传甚么模样……特别是在现在镇北都护府新立的敏感期间。
宿耕星嘲笑着看畴昔,却真的“咦”了出声,这宵禁时分,一片乌黑的亭州城中,竟真有两处灯火格外光辉的处所,夹着中间的灯火暗淡之处,非常对称了。
要他来看,至不济也是给个官儿,或者是给个官商的活动,益州清茶?优先竞标权?这他娘的都甚么玩意儿!
刘靖宇放了酒杯,挽了袖子亲身走到那篝火前,下人端来一个大银盘,将羔羊盛放在银盘之上,刘靖宇刷然抽出一把二尺长的短刀,刀光映着火光,刺人眼目,无端叫场中推行和蔼生财的贩子们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