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芦！”
“这哪敢，都是咱的贡献。”老癞头龇牙带笑的躬身推让。
一下子，老癞头就变身无地流民了，八旗又严禁收奴，欲卖身投充不成得，只能与全村被赶出来的老弱病残，一起乞食吃。
静云和尚僧袖一甩，眼神热切，“另奉求孙总管，尽快将鄙寺订的两千板檀香与三百筒沉香送来，寺里煤球也用完了，再送几车来。”
“褚爷高义，咱爷们愧受了，这就走，毫不跟您添费事。”
“诶！”
他得一一点算，算清了才气把盆里的各色杂钱，塞进身边火伴抱着的箱子里。由火伴点验开纸，班头勘核画押。他把条收好，回营核销，“办理费”才算“缴全”。
“…面人儿，面人儿，现捏面人儿，不像不要钱了喔！”
顿了顿，侧头叮咛主子，“顺子，把钱还他，让他本身捡出来。”
说着，伸手入盆，抓了两大把铜钱，顺手洒在了地上，“只多很多，就这么着了，捡了钱，从速滚。”
康熙七年，大清京师顺天府。
众乞丐闻声轰然一应，冲过来俯身敏捷把地上的钱捡拾个洁净，簇拥着老癞头朝寺北的赋税胡同方向杀去。
“三哥…”顺子见洒的比叫花子扔盆里的钱多，有点急。
“叮叮…铛。”
“鞭炮一响，黄金万两。”
百姓眼里的虎狼，如狼似虎，在官的眼里，实际与杜月笙那号混的是一样的，就是夜壶！
东城正白旗隆福寺前，一尊石雕天公炉下，八仙桌拼成的祭坛顶桌之上，梵香缈缈，上供五果六斋，下奉从神五牲。
“褚施主。”
端着铜盆的小差役年事不大，顶多十三四岁的模样，正在低头翻检盆里的一堆制钱，平钱，大钱。
人吃人的社会，就是一层吃一层，白役必定不是社会最底层。
君主制社会甚么都是世袭的，衙役都是世袭的，皇权不下县，县以下更是如此了。前明是大明衙役，到了清朝，还是是大清衙役。
“静云徒弟，百喇嘛。”
他先是跪地叩了个头，跟着站起又是作揖，一边摆手冲身后的乞丐表示，一边点头哈腰的谄笑，“褚爷行个便利，端方咱都懂。”
“对，精力文明扶植。”
“嘭…嘭嘭！”
只不过钱太杂，成色不一，点算费事些。
“…羊肚儿羊肺咸羊肝！”
“嘭嘭！”
“…鸭梨，青枣，冻柿子糕，好吃不粘牙，不甜不要钱了啊！”
“贡献你妈去。”
“褚爷…”老癞头还想套近乎。
褚老三慨叹一声，摸了把脑袋上挂着的耳暖，伸手入怀取了个布褡裢，解开皮筋扎起的袋口，取出一把铜钱，数了数又扔归去六个，余下的一股脑扔进了铜盆里。
一个身穿翻毛烂棉，腮帮子上贴着一副膏药，耳朵上挂着对古怪物事的吊眼瘦子，背动手踱了过来，瞥见街边躲闪的一众叫花子，凤眼一瞪，叉手痛骂，“今个是甚么日子？张玉皇诞贺，戏还没开，你们就唱莲花落来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现在的老癞头，像极了十多年前的褚老三他爹。
“精力文明扶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