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从未见过师侄这般的好主顾,比你那吝啬兮兮的师父强出很多。”李慕青却只眨了眨眼睛,似是装傻又似避重就轻,“我从星云派一起到了云唐城,只这盘费就花去很多,师侄你看……”
长平白产业然在仙魔两道摆布逢源,却从未明白地表示出偏向。白家不脱手则已,一脱手就定会选中天之宠儿更增家属阵容。但是自六百余年前白家这代长女白青缨死在耀光之境后,白家百般运营都已化为烟尘不复存在。
“前辈跑得倒是挺快,可惜全然无用。”
十二年后的九峰论道,他莫不是真要这么干吧?李慕青目光庞大地谛视着顾夕歌,毕竟一句话也没说。
“她是我这辈子爱上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女人。我为她深陷情劫三百余载,更因她勘破情关一举脱困,我又如何能不记得她?”白玄答得开阔非常,他又缓缓道,“纪楚在嫁给别人当道侣前,曾特地找我交心,说我一辈子都是她最好的朋友。我当时痴顽,便将这话当作纪楚口是心非之言,更加对她断念塌地。”
那魔修把握着剑光悠悠落到了空中上,一张端丽面孔更比那浅淡日光更夺目。他收起那道血红剑光,姿势倒是非常恭敬:“中间年事足足超越我数百年,天然当得起我这句前辈。”
那短短二字却立即撬开了贰心底那道封闭已久的闸门,让贰心底埋藏好久的影象顷刻间澎湃而出。他还记得那女人一袭紫衣俏生生立在花树下,似嗔似喜地唤他“白痴”。
但谁让纪钧有一个好门徒,这堕魔之人丁口声声唤着“师尊”,看景象竟要替那死了六百年的冲霄剑修报仇。这来由白玄倒是半分不信的,他已鉴定顾夕歌前来此地定有其他企图。
当然这魔修言语极其客气,白玄却更谨慎了些。他淡淡问道:“我在此隐居已有千余年,常日里来找我的人不是仇敌就是朋友,中间又是哪一种?”
他可用灵器对敌亦可用神通逃遁,最坏的成果倒是自爆躯壳与此人同归于尽。一个练虚真君如果狠下心来玉石俱焚,即便修为高深如顾夕歌亦会吃个大亏。
顾夕歌却反而笑了,他轻声细语道:“瑟狸可不是那人的转世。前辈怕是忘了,当日你将纪家四百六十二口杀了个干脆利落,神魂都并未逃出一个。这等假惺惺自欺欺人的事情,也只要你们白家人无能的出来。”
此人翻脸如翻书的模样,还是和之前并无辨别。顾夕歌睫羽眨动了一下,冷声道:“我已将师尊统统夙愿了结,接下来还差甚么东西,李师叔一并说了也免得费事。”
如果垂钓,天然得耐得住性子。但奇特的是,这漂亮至极的灰衣人未免太有耐烦。他一向悄悄闭着眼,仿佛熟睡普通。
乍一被人如此讽刺,顾夕歌却并不愤怒。他的目光穿过云层与碧波,直直落在白玄身上,坦诚又了然。
但是白玄刚要掐动法决,却觉出周身一缕森寒之气已经悄无声气地攀爬上来。那寒气自他膝下分散而来,一刹时就绕上了他的手臂,让白玄本来结印的手指也跟着转动不得。
瑟狸眉开眼笑将白玄的袖囊捡起。她一件件倒出了内里的东西细心数来,半点也不腻歪。
“好,好一条大鱼!”
这冲霄剑宗的逆徒此时贸冒然上门来寻,定然企图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