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门下并无一个弟子,又哪会亲身前来?大衍派只会派出一名练虚真君压压场子,你我并无这份眼缘得见那人。”
在他想来,此次被陆重光堵住却并非口头上争论几句就能处理的。
大衍派十二年前不但将云唐城归入囊中,更俘虏了易弦且将何悬明庇护于羽翼之下,混元派不过是一向没有由头发作罢了。此时现在陆重光若再被私交所困无所作为,他这下一任混元派掌门人也就不必当了。
可本身却不再是阿谁寒微瑟缩连宗内初试都未通过的筑基弟子,他已然成了蓬莱楼中化神真人。更模糊被门中各位副楼主看好,很有将他当作下一任宗主的意味。
当年意气风发年青一辈无有不从的谢清屏却死在耀光之境内,连带着蓬莱楼中谢师叔一脉权势也深受打击就此颓废。至于他当年心心念念的仇家顾夕词,早就寿元耗尽转世而去。那人死时亦不得郁郁不得志,世人提起他只会感慨一句,本来顾夕歌另有一个这般没用的弟弟。
“如果再谈下去,他免不得要请我交还易弦,此中定会破钞颇多。我也不想放恨透了我的易弦归去,只此一点倒是共赢。”
顾夕歌倒对他这般不识好歹的行动没甚么反应,只独自从李铮身边掠过,半分也不沉沦。
“没错,我怜悯他。何悬明既将云唐城亲手奉上,我天然会全齐所愿,这又有何不成?四大散修之城谁不想要,还能换得混元派丧失一个将近冲破大乘的练虚真君,我又何乐而不为?”
李铮望了望还是碧蓝的苍穹,恍忽想起本日竟又到了九峰论道的日子。
“顾魔尊路途辛苦,一应事情都已安排安妥,还请随我来。”李铮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周遭等候的百余名蓬莱楼弟子也随之一并鞠躬,当真是十成十的严肃与气度。
本来就温馨的氛围更沉寂了两分。
蓬莱楼本来就是混元派的盟友,言倾当然有理有据,却还是没法摆荡这安定而坚固的干系。蓬莱楼诸多弟子最多在暗中腹诽两句,并不敢同混元派翻脸。陆重光那般直言直语,反而博得了很多人的好感,感觉他与阿谁惺惺作态的修士并不不异。
陆重光话说得不客气,顾夕歌却反倒笑了。如此方是他上辈子熟谙的陆重光,能决然决然杀了贰敬爱师姐的陆重光。甚么心仪于你千年亦不该,都只是些舌尖碰碰牙齿轻而易举许下的信誉,半点做不得真。
李正思路如飞,顾夕歌却只冷冰冰道:“张师侄好威风,我何时用你替我打抱不平。你同你方才死去的师父不知在背后骂了我多少句,按理说你早该本身抹了脖子赔罪,如何另有脸活活着间?”
另一名小辈弟子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仿佛从未推测此人能说出此等话来。
但是张时川却连脸都未红一下,他还是浅笑着道:“我美意美意替顾魔尊筹算,的确再至心不过。您这般冷言冷语,可真伤透我一颗心了。”
“师尊所作所为,我毫不会否定半分。仙魔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我是师尊也会如此行事。能少些捐躯与耗损,又有甚么不好的?”陆重光非常安然道,“至于师尊抛下云唐城诸人独自拜别,此为人之赋性,固然背信弃义却也无可厚非。诸位设身置地想一想,若真到了那般时候,又有几人肯与火伴随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