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麻,矫情。”顾夕歌嫌恶地皱了皱眉,“你层次如此,我真忍不了。”
一个月前陆重光方才练气大美满,就被亲传师父易弦直接轰出了混元派清羽峰。那便宜师父要他靠脉路筑基,却不准他动用宗内一丝灵气,让他去内里寻觅机遇。
这十万里信渊山中不但妖兽多得很,更是天下妖修的大本营,就连守庙门的也是个化神妖王。当然这三千年来信渊山式微了很多,但也不是他们三个筑基修士逞威风的处所。
目睹陆重光直接向东边去了,顾夕歌不由眯细了眼睛。
顾夕歌只迟疑了一刻,就将唇凑到了那道伤口上。他微凉嘴唇触碰到陆重光的肌肤,竟有几分旖旎缠绵的意味,惊得陆重光心中蓦地一震。
想甚么呢,他还是个孩子。陆重光望着那半大少年初系上的银色发带,硬生生将统统绮念掐灭。
随后顾夕歌又将一个白玉瓶抛给陆重光,他稳稳接住了。陆重光眼尖,却瞧见那少年剑修左手腕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青痕,似一条毒蛇蜿蜒而上。
顾夕歌在那道伤口上撒了一层药粉,不一刻那伤口就愈合如初。他踌躇了好久,终究沉声道:“多谢。”
陆重光刚一皱眉,就听得顾夕歌悠悠道:“她是妖修,人妖殊途。”
公然同上辈子一样冷血混账。顾夕歌挣开了陆重光的手,凉凉道:“能让陆贤弟开开眼界,我非常欣喜。”
氛围顷刻有些难堪。陆重光将那只被摔在洞口的太白鹿拖了出去,细心剥皮去脏。随后他竟双手一摊,懒洋洋道:“我失血过量,头晕目炫。”
自重生以来,他千万没想到会向陆重光说出这句话。不管今后如何,起码他这声伸谢是朴拙的。
进了信渊山内十里的人类修士,除却练虚大能,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陆重光慌不择路,硬生生被他们逼进了庙门里。
“恩大于报,我倒是欠了你东西。”顾夕歌淡淡道,“事情告终以后,我帮你杀了那些找你费事的人,你先养伤。”
顾夕歌饶有兴趣谛视了陆重光一刻。此人面色发白灵气衰竭,明显伤势颇重,怕是连一个凝冰术都用不出来。都到了此种境地,此人还能跟他装模作样,的确了不起。
他本身也忍不了。一贯才情敏捷的陆重光,又被顾夕歌噎得哑口无言。
看来本日,瑟狸真是被气得极了。他不找小猞猁返来,就是因为不想将她卷进这么一桩费事事里。好歹顾夕歌与他自有防身之法,瑟狸只是个方才化为人形修为不精的小猞猁罢了,就连吃草的太白鹿都能欺负她一下,又哪能敌得过那凶险至极的化神妖王?
那守门妖王见信渊山中又来了小我类修士,非常迟疑不决。如果只是个筑基修士倒也罢了,此人竟又是个练气大美满的修士。他神识刚一探到那人身上,就感觉一股无形寒气将那丝神识吞了个一干二净,还颇不满足地顺着他的气味向回折返,似要将他也一口吞下。
随后陆重光的行动却让顾夕歌大吃一惊。他摸出一把匕首,向着本身右手腕决然决然割了下去,殷红的血极快地伸展成线,滴落到地上。
更加贵重的,另有陆重光用来照明的那枚夜明珠。那珠子足有碗口大,仿佛一小轮明月,映得洞内光亮洁白满地生辉。即便这东西放在九峦界里,也是个很了不起的小玩意。看来那猞猁精,将陆重光照顾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