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太上忘情的剑修,连本身族中的没顶之灾都懒得伸一根手指头。”那人刺了纪钧一句,目光却森森瞥向了顾夕歌,“倒不知你对你的徒儿,也可否绝情到底脱手不救?”
纪钧带着顾夕歌走过城门,颇守端方地交了两块灵石的入城费。他牵着顾夕歌一只手进入城内,说得简朴直接:“此处是云唐城,乃是九峦界中三大散修集散之城。虽说是散修之地,却也与混元派有那么几分干系。”
顾夕歌随纪钧走在云唐城街道之上,此时暮色覆盖了整座云唐城。街边却有几盏灯光接二连三亮起,恍若流萤飞火。那些灯芒幽幽立于青铜灯座之上,虽不耀目,却能映亮周遭几丈之地,倒算件不错的法器。
纪钧终究笑了,他眉间郁郁之色俄然一扫而空,安静道:“替我挨骂的就是我的堂弟,那位咒我不得好死的纪钊。”
那拥抱来得快去得也快,可纪钧却还是牵住顾夕歌右手,缓缓道:“每月十五云唐城的朱雀大街上都有集市,即便夜晚也不闭市,明天师父就带你逛一逛这朱雀大集。”
他微微眯细了眼,眸中似有暗潮涌动。那暗潮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俄然扬眉笑道:“不幸这孩子,跟了一个没心肝的师父。练虚至大乘却有三灾五劫,唯故意魔之灾最难缠。若他成了你的心魔,你是否会用师恩威胁,让他自行了断?”
所幸仙道朴重毕竟是要面皮的,不至于像魔道那样明天起了吵嘴明日就撕破脸打上门来。更何况同为仙道执盟主者,冲霄剑宗与混元派还同有压抑魔道的天命,因此这一仗至今也没打起来。
看来师尊全然忘了本身已经练气三层,并不凡身*。顾夕歌怔了一下,还是乖乖照做了。
顾夕歌睡了一个时候,醒来时已经天气发黄。他本来也没甚么大事,只是一时寒气入体没法适应,此时已经全然无碍。他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呆,筹办和师父禀报一声,就出去逛一逛云唐城。
那人目睹甚么事情都没干成,反而痛快地拱了拱手道:“后会有期,愿你终有一日死在你这徒儿手上。”
纪钧到了混元派的地盘,当然不会自讨无趣去找云唐城主话旧。练虚修士出行必有灵机异动,云唐城主天然觉出有大能到了此处。他遥遥感到了一下那人是谁,随即不由望向他身后一名白衣修士。那白衣修士气定神闲摇了点头,这三小我便极有默契地当何为么事都没产生过。
“难怪他讨厌师父。”顾夕歌波澜不惊地回了一句。
顾夕歌上辈子当然来过云唐城,但是只是走马观花般随便一瞟。当时他统统心机都在对付陆重光,且他一分开驿馆就有那死仇家寸步不离地跟着,眼中当然也瞧不见云唐城半分风景。
可混元派却与冲霄剑宗干系并不好,一句剑拔弩张就足以概括两派干系。这两大宗派千余年来都憋着一口气,磨刀霍霍蓄势待发,就等个合适机会开战,一开战就非要打得别的一派元气大伤直接掉出六大派方肯甘心。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即便世事无常,他也要紧紧抓住这只手,纵有十八道天雷加身也毫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