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钧俄然俯身将顾夕歌紧紧抱在了怀中,这孩童身形幼小骨骼纤细,孱羸得好似一捏即碎。但是他身上却似有一分暖意,透过层层衣物而来,中转贰心底。
他们师徒二人气度面貌非比凡人,惹眼得很。而纪钧虽不横行霸道却也偶然讳饰,就如许带着一堆尾巴到了云唐城最好的堆栈前。
他应了一声,又听纪钧遥遥道:“把那件狐裘也穿上。”
可混元派却与冲霄剑宗干系并不好,一句剑拔弩张就足以概括两派干系。这两大宗派千余年来都憋着一口气,磨刀霍霍蓄势待发,就等个合适机会开战,一开战就非要打得别的一派元气大伤直接掉出六大派方肯甘心。
贰心中不由悄悄有了个猜想,却并不言说。任由纪钧带着他穿街绕巷,来到了一座荒废好久的宅院前。
“难怪他讨厌师父。”顾夕歌波澜不惊地回了一句。
恨一小我,却将本身活成了他的模样,倒不知是恨入骨髓还是记得深沉。顾夕歌望着那人背影,心中俄然出现一股同病相怜的怜悯。
“挨骂的人必然不是师父。”
看来师尊全然忘了本身已经练气三层,并不凡身*。顾夕歌怔了一下,还是乖乖照做了。
那人话音未落,顾夕歌就安静答道:“如果我成了师父的心魔,我毫不会自行了断,却会与师父拼尽尽力一战。若我胜了,师父的道便由我担当。若我输了,便替师父消去一灾,死得其所。”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即便世事无常,他也要紧紧抓住这只手,纵有十八道天雷加身也毫不松开。
细数一宗三派两楼,冲霄剑宗与星云派是极安稳的盟友干系,而混元派却也与蓬莱楼干系匪浅,剩下的倦书楼与金阙派作壁上观谁也不帮。
纪钧带着顾夕歌走过城门,颇守端方地交了两块灵石的入城费。他牵着顾夕歌一只手进入城内,说得简朴直接:“此处是云唐城,乃是九峦界中三大散修集散之城。虽说是散修之地,却也与混元派有那么几分干系。”
顾夕歌虽知本身师尊博览群书兼之行迹颇广,可他却没推测本身师父连云唐城中一盏街灯上有六十四道符咒这类噜苏的小事,都晓得得一清二楚。
他微微眯细了眼,眸中似有暗潮涌动。那暗潮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俄然扬眉笑道:“不幸这孩子,跟了一个没心肝的师父。练虚至大乘却有三灾五劫,唯故意魔之灾最难缠。若他成了你的心魔,你是否会用师恩威胁,让他自行了断?”
“不过无关之人,爱恨皆徒然。”纪钧睫毛微动,“人神好清,而心扰之。”
纪钧终究笑了,他眉间郁郁之色俄然一扫而空,安静道:“替我挨骂的就是我的堂弟,那位咒我不得好死的纪钊。”
那宅院五进五出非常气度,朱红大门边另有两尊一丈高的白玉麒麟。只是那麒麟不但里倒倾斜还被风吹雨淋好久,色彩暗淡无精打采,半分吉祥之气都没有。它们就如同这宅院普通,早已落寞了百余年,再也没有当初的气度。
“既然来了又何必焦急走?”
因此云唐城归混元派管,当然再普通不过。
“堂哥,我一向完无缺好留着这院子,两百余年也没人敢动过。”那人语气平平,却有压不住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