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醒了,就跟我出去逛逛。”纪钧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明显师尊已经等了他好久。
“不过无关之人,爱恨皆徒然。”纪钧睫毛微动,“人神好清,而心扰之。”
有人提着一盏灯,自道旁徐行而出。那盏灯青铜为底白玉为托,与云唐城的街灯非常类似,却精美很多。他年约二十面貌清俊,乍一看与纪钧有五分类似。更像的倒是他们的气度,普通的气定神闲宠辱不惊,的确像是一个模型里刻出来的。
可混元派却与冲霄剑宗干系并不好,一句剑拔弩张就足以概括两派干系。这两大宗派千余年来都憋着一口气,磨刀霍霍蓄势待发,就等个合适机会开战,一开战就非要打得别的一派元气大伤直接掉出六大派方肯甘心。
顾夕歌上辈子当然来过云唐城,但是只是走马观花般随便一瞟。当时他统统心机都在对付陆重光,且他一分开驿馆就有那死仇家寸步不离地跟着,眼中当然也瞧不见云唐城半分风景。
那人目睹甚么事情都没干成,反而痛快地拱了拱手道:“后会有期,愿你终有一日死在你这徒儿手上。”
那拥抱来得快去得也快,可纪钧却还是牵住顾夕歌右手,缓缓道:“每月十五云唐城的朱雀大街上都有集市,即便夜晚也不闭市,明天师父就带你逛一逛这朱雀大集。”
“我猜师父必然偷拿过云唐城的街灯。”顾夕歌道。这孩童乌黑眼眸映着灿然灯火,敞亮如星。
纪钧伸指一弹,一团温和轻风将落满灰尘的匾额擦了个干清干净。那纪府两个金色大字,映着灯光忽有了三分恍忽的繁华之感。
他悄悄在门前立了一刻钟,开口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