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还坐在那边,等着他返来拜师。
任真宿世学过政治经济学,深知市场供求干系的规律,因而说道:“你不做,叶家也会持续做,粮价收缩在所不免。你会甘心罢手?”
任真眨了眨眼,说道:“实在另有一条路。”
崔鸣九怔住,对他的发问始料未及。
任真倒不体贴这点,而是猎奇隧道:“把持粮市,掌控粮价,这是每个豪商都梦寐以求的大手笔,你为何不想做霸盘?莫非你对本身的才气没有信心?”
任真浅笑道:“现在你明白了吧?任真和墨雨晴情愿跟随我,并非因为他们叛变你师尊,不忠不孝,而是奉师命行事。如果你像夏侯霸那样,迫不及待想投奔我,就不会有资格晓得本相。”
粮食是人的命根子,谁都离不开它。霸盘会使粮价飙升,使那些最基层的长安市民买不起粮,这无异于从他们碗里夺食,是再缺德不过的活动。
任真答道:“很简朴,坐山观虎斗,朝廷想让你们先分出胜负。叶家是陛下的心头肉,崔家的根底又不在长安。两家树大根深,要想同时拔根而起,谈何轻易?出于私心,陛下更不肯这么做。”
“以是,她想让你们先斗下去,把持长安粮市再说。到时她再脱手,拿得胜者开刀,充公你们的战利品,坐享其成。届时,两大巨擘都被搞垮,无人能再掌控粮市,当前危急就能减缓很多。”
任真如有所思,“粮食霸盘的事情,我晓得一些,你大师兄当过叶家的赋税管家,对他们的秘闻很清楚。你若想持续斗下去,此次我能够帮你一把。”
崔鸣九点头,沉声道:“粮食干系国计民生,无数人的饥饱。即便朝廷不加干预,我也不能昧着知己,从穷户百姓那边搜刮财帛,眼睁睁看着太多人断粮饿死!”
通过拍卖会,他手里已持有大量现银。通过卧底叶家,他知彼知己,摸透行情。通过杀死崔更,他能轻松领受崔家的砝码。
但是,出乎他的料想,崔鸣九并未暴露太多忧色。
“为甚么?”
一红一白,一忠一奸,崔鸣九和夏侯霸的实在脸孔,刚才已闪现无遗。
崔鸣九闻言,神采一黯,“四叔被杀,这副烂摊子落在我手里,是个解不开的活结。我也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清算局面。”
任真避而不答,俄然转移话题,“你有没有想过,朝廷为何始终没插手,听任你们两家争霸盘,令粮市危急愈演愈烈?”
万事俱备,只要他插手入局,叶家必败无疑。
“面前我还没碰到毒手的事,不消耗事你,不过我晓得,你现在正困难重重,实在更需求教员的帮忙。”
若在往年,想把持偌大长安粮市,是几近不成能的事情。但本年的情势太特别,给叶崔两家缔造了机遇。
他当然想不到,之前见到的剑圣跟小先生是同一人。
他没想到,小先生敢如此评价陛下,更没考虑过,陛下如何对待这件事。
崔鸣九跪地叩首,神采虔诚,“崔鸣九愿拜先生为师。”
朝廷出面干预粮市,平抑粮价,这是最强有力的控局手腕,任何商家都有力抵挡。但是,迄今为止,那位女帝一向在冷眼旁观,任由粮价收缩,百姓饥荒,仿佛没有脱手济急的筹算。
斗倒叶家,是他的首要目标之一,绝非只为帮崔鸣九那么简朴。
崔鸣九进京时,两家苦战正酣,崔家开端暴露资金完善的苗头。他灵敏认识到这点,通过查账盘存,发明了崔更一手形成的严峻亏空,因此被囚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