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点头,说道:“君子四友,梅兰竹菊。让付兄绝望了,我只喜好菊花!”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千秋二懦夫,烜赫大梁城。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每隔三天,它就得随仆人来回一趟,把辛苦拉回的整车酒坛分收回去,发给那些潜居群山各处的读书人。
任真没有回应,沉吟半晌,持续诵道:“墙角数枝梅,凌寒单独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付豪杰豁然昂首,喜出望外,做了个请的姿式,便悄悄聆听。
任真慢腾腾起家,不慌不忙再饮一口,俯身看向那名墨客时,脸颊有些红润。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目炫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酒气浓,则豪气重。
诗意兴,则儒意起。
别的半柱香还没烧完,付豪杰俄然一颤,浑身汗毛炸裂,好像遭到雷击。他昂首望向任真,神采飞扬。
他的左手抬了起来。
“两百里西陵,传闻有三十六路名胜,各蕴气象……”
识途的不止是老马,这头老牛重车熟路,对火线的崎岖山路了然于心。
“好诗好诗!”
书院很大,这四周崇山峻岭,连绵周遭两百里,皆是其辖区,真正用以讲经论道的殿群,只在那巍然耸峙的桃山之巅。
付豪杰蓦地一顿,眼里精光四射,“梅之坚固!”
牛背上,任真拎着一坛酒,百无聊赖地望向莽莽群峰,喃语道:“三十六路又如何?就算是三百六,也没见西陵文人经天纬地,破开那些酸腐教条!”
甚么“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傍晚”,甚么“冰雪林中著此身,分歧桃李混芳尘”,甚么“有梅无雪不精力,有雪无诗俗了人”……
完美且流利,畅快淋漓。
西陵书院坐镇之地,多年前曾叫天玑山,厥后取儒家桃李满天下之意,又有漫山桃花,才改成平淡的桃山,也还是蜚声四海。
正月刚过,春寒料峭,连青牛都有些吃不消,腿蹄吃力地踏在坚固冻土上,巨大鼻孔喷吐着热气,不时降落哞几声,仿佛是在嫌弃背后较侧重了几分的新仆人。
紧接着,手指划落,又是一竖。
不到半柱香工夫,任真胜利抄袭了宿世高低五千年的前人聪明,将咏梅名篇十足倾倒出来,成心要帮这恋梅痴汉,格出一个梅意君子来。
“付兄谈笑了!你尽管畅怀痛饮,明天我宴客,分文不取!”
任真见状,跳下牛背,凛然道:“不过,我昔日所作诗篇里,倒有几首咏梅,无妨赠与付兄,抛砖引玉,或许能勾起兄台的灵感呢!”
任真舌灿梅花,付豪杰意眩神迷。
“君子爱梅,淡逸坚毅。付兄格梅求知,莫非是想取寒梅之意,以通诗文之道?”
一十一笔,一心一意,方是梅。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袖去,深藏身与名。
任真手托酒坛,了望向远方那片乌黑,轻吟道:“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任真把墨客的举止看在眼里,心头微松,此人气度不俗,言谈开阔磊落,不像是丑恶之徒。
付豪杰本觉得是碰到知己,不由欣然感喟,绝望地喝了一口闷酒。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中间,白首太玄经!”
付豪杰鼓掌称奇,失声赞叹,“梅之隐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