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还是一个谁都能够吵架的仆从,吃不好穿不暖,过的人不如鬼,生不如死。
“三郎正在筹设游奕署,可多数督府那边统共就几十个游奕人,又能在外头设几个游奕所?我守捉城无妨化整为零,十人一队,去各村建烽堡驻守,接下来的授田也授在各自驻守的村庄。既可帮手村正管好村落,又能当场屯田照顾妻儿。”
韩侍御现在是从六品下的文官,再过段时候等朝廷的官告下来就是守捉将军。
李有为恐怕这个苦尽甘来的老兄不美意义去借赋税,又抬起胳膊指指四周:“瞥见没有,周遭近千里都是长史的。这白沙城里之前只要叶勒王一个仆人,不管那些仆从奴婢,还是那些染坊、纸坊、果子坊、铁器坊,现在满是长史的。”
本来韩长史家大业大,赔得起。
韩士枚看完经历,昂首叹道:“叶勒部人丁虽不算多,但九族混居,地区又大,且三面环敌。想把叶勒部管理好,比在关内做州牧都难啊。”
明天一早,你去把这些老府兵接到多数督府,让他们先在多数督府将养身子,等开学以后趁便帮三郎教教那些孩童。待这批孩童学完,留几个在城里做坊正,剩下的让他们去各村做村正。”
“没钱先赊着,转头从饷里扣。”
与此同时,韩士枚正在挑灯看余望里下午刚清算好的回归唐人名册和经历。
现在天不但再次穿上了甲胃,还被委以重担做上了守捉使的亲卫。姓名和籍贯写进了守捉郎名册,被俘前的军功照算,仍然是酬勋八转的上轻车都尉!
余望里下认识问:“恩师筹算让他们去各村驻守?”
韩士枚感觉这个弟子是安西可贵的人才,帮着重新打算了下入仕以后的途径,以为弟子要做就做经制内的官,接下来还要好好种植,送他去长安考进士。
“几天没好好安息过,怎会不累。”
“就算能够赊,买返来我也养不起啊。”
“门生不累,能跟随恩师,乃门生之大幸。”
义子帮着挽救回的三百二十七个唐人中,有一百九十三个老卒,老卒中又有七十三个老府兵。
从做牛做马的仆从再次成为大唐边军,从一无统统到顿时娶妻生子,张陵感觉统统是那么地不实在,禁不住掐了掐自个儿的脸,恐怕这统统都是梦。
将军如此体恤一个士卒,张陵感觉像是在做梦,心头一酸,热泪盈眶。
……
余望里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由拱手道:“恩师明见千里,不管学胡话还是学我大唐官话,身边都要有人说才行,让他们辅左长史传授定能事半功倍。并且这么一来他们也是桃李满叶勒的先生,三个月后去了各村,有那么多门生,定能德高望重。”
白沙城的深夜,大街归于沉寂。
韩士枚微微一笑,不缓不慢地说:“前人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但我守捉城刚复建,粮饷吃紧,不能总这么养着外头那些守捉郎。”
“我……我没钱。”
韩士列举起手中的名册,话锋一转:“都说路到桥头天然直,前几日无人可用,你我师徒忙得团团转,现在有这么多能用之人,本年便能稍稍松下口气了。”
“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