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宁太头看了看天,落下的雪花冰冰冷凉的落在脸上,一会就化成了藐小的水珠。
不求昂首做人,但求不等闲低头,你觉着可好?
“到底是多大的事儿,非得这般折腾。”大夫人坐起家,睡意连连,红菱一出去便将袄子给她披上。“北园那边的事儿呢,传闻是柳姨娘罚了九女人与身边服侍的丫环在雪夜里站了大半宿。”
“如果姨娘能对安宁上心,安宁自也用不着去奉迎过人。”说罢,将荷包拿了出来。“这是李妈妈教安宁绣的,一针一线都是细心揣摩,可姨娘不屑一顾,便送了出去,得了二夫人的喜好。”
这一罚就罚了半宿,到了后半宿,二房那边动静大,带着人浩浩大荡的来了北园,顾安宁倒下去时,见着二夫人亲身来了,这才抿嘴一笑,放心的睡了。
“青竹,你先回屋罢!”
李妈妈听了这话,气的瞪了青绿一眼,青绿刚才闭了嘴。
这下可好,青竹也只能去陪着,一旁服侍的青绿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柳姨娘不觉撇了她一眼,瞬时又将神情收了起来。“姨娘,您别恼,这北风大着呢,都夜幕要到了,女人受不住自就开了口。”
北风再冷也抵不过顾安宁心凉,她在陈家那些年早该想明白,姨娘虽生了她,却只因没生个少爷作气好几年,那几年她一向都是李妈妈一手带大,连口奶水都没从姨娘这喝过。
七年,她没日没夜的唱了四年,唱哑了嗓子,前面几年却也没法开口言语,直到死时也不过是在院中无人问津。
说话间,大夫人也都穿戴好了,紧着去了北园。
李妈妈安慰无用,连冻得浑身颤栗的青竹都没开口。
“一个荷包就能让你进南院,我倒是还真不晓得此事。”柳姨娘说动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朝李妈妈道。“既然不开口说实话,就让她在院子内待着,晚餐也别吃了,甚么实话说实话甚么实话回屋。”
她年幼时甚少出北园的门,与人打交道的也少,即便受着人挖苦欺负,回了也知会被罚,现在想来,在北园十五年的日子也能熬畴昔,可在陈家七年再熬已经是熬的心力蕉萃。
这事也轰动了大夫人,干脆这时大老爷并不在府中。
夜幕到临的北风更加的大,今早才下了雹子,这会也开端飘起了雪花来,暮色还没完整到临,院中已经开端掌灯了。
柳姨娘毕竟是没开口,顾安宁也没压服软,雪越下越大,李妈妈撑着油伞站在院子替她们遮挡着。
“女人,你进主屋服个软,这事儿也就过了去,眼下再这般折腾,你这身子骨如果不要了?”李妈妈心疼自家女人,到底是她一手带大的,跟自个生养的似的。
青竹点了点头,却没开口,她只记得自家女人那张姣美的小脸上所呈现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看着她,便会点头应下。
姨娘要的那里是服软,清楚就是想让她去回了二夫人,不去南院。
夜里是非多,顾安宁昏畴昔就被人送去了南院,二夫人身边的掌事更妈妈打发人连夜去请了大夫。
“姨娘,您饶了女人罢,女人身子还没好利索,稍受点风就咳嗽不断,如果站院中太久,明日怕是起不了身了。”青竹焦急之下跪下来讨情,柳姨娘怒意还未消。“既然这般护主,就一同去院中站着,倒是要瞧瞧嘴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