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冠清却道:“帮主,依你之见,殛毙马副帮主的,决计不是慕容复了?”
只听乔峰持续道:“这变故来得太快,我为了怕闻臭气,站在十数丈外,便想去救那乡间人,也已千万不及。不料那黑衣男人一掌刚要击上那乡间人的天灵盖,俄然间手掌停在半空,不再落下,哈哈一笑,说道:‘老兄,你跟我比耐烦,到底是谁赢了?’那乡间人也真惫懒,明显是他输了,却不肯承认,说道:‘我挑了粪担,天然是你占了便宜。不信你挑粪担,我空身站着,且看谁输谁赢?’那黑衣男人道:‘也说的是!’伸手从他肩头接过粪担,左臂伸直,手掌放在扁担中间,平平托住。
只听乔峰说道:“陈长老,我们丐帮自居为江湖第一大帮,你是本帮的首要人物,成分名声,与江南一个武人风波恶自不成同日而语。风波恶能在受辱之余不伤无辜,我们丐帮的妙手,岂能给他比了下去?”陈长老面红过耳,说道:“帮主经验得是,你要我给他解药,本来是为我申明成分着想。陈孤雁不知帮主的美意,反存怨责之意,真如木牛蠢驴普通。”
吴长老和一旁几位长老等齐声道:“不错,是豪杰子!”
吴长风大声道:“帮主,我们以是叛你,皆因误信人言,只道你与马副帮主反面,暗里勾搭姑苏慕容氏动手害他。各种小事凑在一起,竟不由得人不信。现下一想,我们实在过分胡涂。白长老,你请出法刀来,遵循帮规,我们自行了断便是。”
丐帮群雄听了,尽皆动容。
乔峰缓缓的道:“这位朋友,刚才曾和陈长老交过手,手背被陈长老的毒蝎所伤。”陈长老一惊,道:“是一阵风风波恶!”乔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
乔峰道:“顾念本帮申明和陈长老的成分,此事尚在其次。我们学武之人,第一不成滥杀无辜。陈长老就算不是本帮的领袖人物,不是武林中赫赫驰名的耆宿,那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的取人道命啊!”陈长老低头说道:“陈孤雁知错了。”
白世镜脸如寒霜,沉声道:“法律门生,请本帮法刀。”
“这黑衣男人口中被泼大粪,若要杀那乡间人,只不过举手之劳。就算不肯随便杀人,那么打他几拳,也是理所当然,但是他毫不恃技逞强。这小我的性子确是有点儿特别,求之武林当中,可说非常可贵。众位兄弟,此事是我亲眼所见,我和他相距甚远,谅他也一定能发见我的踪迹,乃至成心造作。
乔峰又道:“我看了一会,垂垂惊奇起来,发觉那黑衣男人站在独木桥上,身形不动如山,竟是一名身负上乘武功之士。那挑粪的乡间人则不过是个凡人,固然生得健壮矫健,倒是半点武功也不会的。我越看越是奇特,深思:这黑衣男人武功如此了得,只消伸出一个小指头,便将这乡间人连着粪担,一起推入了河中,但是他却全然不使武功。像这等妙手,照理该当涵养甚好,就算不肯让了对方,那么悄悄一纵,从那乡间人头顶奔腾而过,却又多么轻易?他恰好要跟这乡间人活力,真恰好笑!
传功长老一向没出声,这时伸手摸着颔下稀稀落落的胡子,说道:“这话有理。当年我错杀了一个无辜好人,至今耿耿,唔,至今耿耿!”
左海鄙人方听着也向一旁的一名丐帮弟子扣问了一番,终究弄清了台上几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