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道:“我不敢说慕容复定是殛毙马副帮主的凶手,却也不敢说他必然不是凶手。报仇之事,不必急在一时。我们须当详加访查,查明是慕容复,自当抓了他来为马副帮主报仇雪耻,如查明不是他,终须捉到真凶为止。倘若单凭胡乱猜想,竟杀错了好人,真凶却清闲安闲,暗中偷笑丐帮胡涂无能,我们不但对不起被错杀了的冤枉之人,对不起马副帮主,也废弛了我丐帮响铛铛的名头。众兄弟走到江湖之上,给人耻笑嘲骂,滋味好得很吗?”
乔峰道:“顾念本帮申明和陈长老的成分,此事尚在其次。我们学武之人,第一不成滥杀无辜。陈长老就算不是本帮的领袖人物,不是武林中赫赫驰名的耆宿,那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的取人道命啊!”陈长老低头说道:“陈孤雁知错了。”
乔峰又道:“我看了一会,垂垂惊奇起来,发觉那黑衣男人站在独木桥上,身形不动如山,竟是一名身负上乘武功之士。那挑粪的乡间人则不过是个凡人,固然生得健壮矫健,倒是半点武功也不会的。我越看越是奇特,深思:这黑衣男人武功如此了得,只消伸出一个小指头,便将这乡间人连着粪担,一起推入了河中,但是他却全然不使武功。像这等妙手,照理该当涵养甚好,就算不肯让了对方,那么悄悄一纵,从那乡间人头顶奔腾而过,却又多么轻易?他恰好要跟这乡间人活力,真恰好笑!
两小我你一句,我一句,各种古里古怪的污言秽语都骂将出来。这些江南骂人的言语,我十句里也听不懂半句。堪堪骂了小半个时候,那乡间人已累得筋疲力尽,黑衣男人内力充分,还是神定气足。我见那乡间人身子摇摆,看来过不到一盏茶时分,便要摔入河了。
“只听那黑衣男人进步了嗓子大声说道:‘你再不让我,我可要骂人了!’乡间人道:‘骂人就骂人。你会骂人,我不会骂么?’他竟然抢先出口,痛骂起来。黑衣男人便跟他对骂。
吴长风大声道:“帮主,我们以是叛你,皆因误信人言,只道你与马副帮主反面,暗里勾搭姑苏慕容氏动手害他。各种小事凑在一起,竟不由得人不信。现下一想,我们实在过分胡涂。白长老,你请出法刀来,遵循帮规,我们自行了断便是。”
传功长老一向没出声,这时伸手摸着颔下稀稀落落的胡子,说道:“这话有理。当年我错杀了一个无辜好人,至今耿耿,唔,至今耿耿!”
“俄然之间,那乡间人将手伸入粪桶,抓起一把粪水,向黑衣男人夹头夹脸掷了畴昔。黑衣人万料不到他竟会使泼,‘啊哟’一声,脸上口中已被他掷满粪水。我暗叫:‘糟糕,这乡间人自寻死路,却又怪得谁来?’目睹那黑衣男人大怒之下,手掌一起,便往乡间人的头顶拍落。”
丐帮妙手多数重意气、爱朋友,听了均觉有理,好多人出声拥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