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张俊将信看完,顺手递给一旁的杨沂中。
“裁,当然得裁,圣上亲身交代的事,我们当然要办好。”
“金人无信义,我们不得不防啊!”杨沂中寂然道,“淮北淮东一马平地,一旦金人毁约南下,还是要有人拦住他们的。”
“老子把你调来鄂州,就是让你共同裁军,你真把十几万人当作你的军队?”张俊拍了桌子,砰砰直响,“鄂州雄师裁撤十万,这是临行前就定下来的,没有筹议的余地!”
“裁不了,我不跟你说!”田师中看向杨沂中,“少保,你说说,相爷这么干行不可?这不是逼着那些大头兵造反吗?真出了事,我可担不了这个任务。”
张俊心中忐忑不安,雄师在外最忌缺钱少粮,十二万雄师八个月不发薪饷,鄂州这帮人都不想活了吧!
事已至此,只能快刀斩乱麻,千万拖不得了。
想到这里,张俊才道:“少保,那便一起看看吧。”
城郭三十余里,城内山丘连缀,亭台楼阁成片,城外闹市延展,商店三里不断,繁华优胜江南名城之扬州城、建康府。
“这么热的天,如何沉着。不管如何说,这十万雄师都得裁了。”张俊喝了口茶,噗一声吐了茶梗。
话说得很明白,赵文无法,拜谢退走。
“拆,当然要拆。相爷,不若你我二人一人一半,如何?”
张俊内心顿时一轻,不是诸军统制来信就好。
张俊正心惊,门外一声通禀,顿时吓到手中茶碗一晃,茶水都溅到脚上。
“少保这话在理,只要给钱给活路,多少人我都能给你们裁了。”田师中答允道。
田师中却道:“十万雄师,如果不拆分,不好管控吧?”
“相爷,我十二万雄师,你让我裁撤十万,明天传出去,明天他们就得造反炸营,千万不可!”田师中急道。
“不错,毛贼罢了,处所守备军足矣。再说,我们此次出临安,圣上只许了我们调用鄂州诸军之权,其他州郡还是不要轻许乱动,以免落人话柄。”
“相爷,有急信。”
“潭州李大人的。”
“给钱?我要给甚么钱?”
“少保有甚么体例?”张俊问道。
等杨沂中看完,张俊转头问道:“少保如何看?需求动用驻军吗?”
“师中才来鄂州一个多月,让他承担如此重担,确切难为他了。这十万雄师该裁还是裁,不过不能不给安排后路。”
杨沂中感觉奇特,张俊也不由一愣。
杨沂中道:“一是给钱,二是给个活路。这十万人都是疆场上流过血的,岳飞、张宪有罪,士卒何辜?”
如果让雄师晓得枢密使、殿前司都批示使来裁军,他们还不得把都统制司踏平!
“相爷,这不是吼不吼的题目,你们这么搞,我底子没法履行!不可你把我撤了!”田师中是张俊嫡派大将,他夫人还是张俊战死的儿子的媳妇。
城内黄鹄山控扼全城,各级官府衙署环布山麓,转运使司、都统制司、湖广总领所皆漫衍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