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成文也转头去看了木宛一眼,笑承了后又令人包了上等封给了这内官,要迎进内堂待茶,那内官倒是急着回宫复命。
木成文打蛇随棍上,石隐便抬眼去看他,半晌只说出了两个字:
“去官。”
“还是留京的好。”
他神情腔调竟第一回没有见位高权重之人时的惴惴奉迎。木容心一沉,面色上就带出了稍许,石隐只略一垂眼便又对她抿了抿嘴唇:
他约莫想逼迫石隐先沉不住气,谁知石隐却也只是坐在那边,乃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毕竟占不得上风,木成文只得先开了口:
他点到为止,木成文低头自思,保住名声保住家业,现在他是本身去官而非因罪名被免除,如果如此,总另有起复的那一日,他蹙眉咬牙:
“大人既然成竹在胸,有甚么也无妨直言,我现在并不得闲。”
“天然有,大人见这几年里被圣上措置的,哪一个不是罢官抄家?大人去官起码能保住名声保住家业。”
木成文一笑,这答案,他是对劲的。
“木大人可真好的福分呀!”
“恭贺襄国公,不知国公爷可喜好我送的这份大礼?现在国公爷和她成了兄妹,就不知国公爷要如何去娶她了……”
那内官谈笑着了几句目光又落在了木宛的身上,这一回高低打量了后转头去看木成文,神采就带出了几分笑意:
“先要恭喜国公爷。”
冬姨面色早已沉了下去,眼下只要她们主仆三个在屋中,见她问,她便蹙眉摇了点头,可这话她却不能说出口,总也得避着墙外有耳,木家这宅子现在小的很,动辄一句私话没准就能传到旁人耳中。周茹当年和石远仅只是情意相合却从未做过轻易之事,此事她作为周茹贴身婢女禁止,而作为周茹的夫婿,木成文却也必然晓得周茹入门时是非完璧。
他不等石隐回话便回身而去,乃至留下一串畅快笑声,笑声在夜间的长道上却显着有些阴沉。石隐只看了他背影一眼,便马上打马一起飞奔往木家去了。
“臣对圣上忠心可表,这二十多年来为官勤奋,若只是因为当年之事的连累,也实在委曲了些。”
“圣上既狐疑大人,大人只消表了忠心,圣上天然也就撤销疑虑。”
石隐抿唇一笑仍旧不作声,木成文神态中方才还显而易见自发的上风就俄然就有些无趣起来。
石隐目光超出木成文往她看去,木成文天然也随他目光转头,见是木容,倒是笑了一笑:
可木成文见石隐半晌不出声顿时暴躁起来:
他觉着这是个把柄,而现在这把柄正握在本技艺中。他若不是周茹之子,恐怕恰是出身都将颠覆重来,乃至是不是石远的儿子也都说不清楚,那么这内里也起码夹着一个欺君之罪。
木容面色和缓了些,心底却仍旧担忧,瞧着木成文方才那神情约莫也已参透此中玄机,现在把柄在他手中,恐怕他毫不会悄悄放过。反倒是梅夫人方才神情中的鄙夷,她约莫是本信赖石隐是周茹和石远所出之子,反倒不必太令她担忧。
木成文顿时惊的连眼瞳都缩了起来,正预备和石隐争辩,可却倏然又想明白了。他到底是个聪明人,不需点也就透了。圣上现在打压当年并非本身派系之人,当年更是将跟随二殿下的一众权贵官员罢官抄家斩首,可见着在此事上是有多在乎。他不答应他的江山有任何一个心存异心的人,他谨慎的不留任何机遇给旁人。而那些人,越是恋栈权贵,那么在圣上看来便越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