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炎偶然刻薄木家,可言语中却明显对木家不觉得然,木容便也直言不讳:
“婆婆也觉着表妹极像姑母吧?方才蓦地一见倒是惊了我一下。”
周景炎又抬手给木容注了一盏茶,水汽缭袅,木容的心却静不下来,她模糊的觉着,丁少爷的死,恐怕也没那么简朴,不然莲心的眼底,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恨。
他是要避嫌,必是要在亮敞有人的处所,木容便应了声跟着坐在了石凳上。
那婆子眼眶红了红,倒是一句话也没说,便又退下了,木容悄悄扫了莲心一眼,那莲心会心,便扯着危儿两人往院子门口处站着,细碎的低声群情起周家来。
“表妹但是有事相托?直言便罢,我若能相帮的,必是奋力而为。”
周景炎非常活络却不俗套,接到了木容跟前却又隔了三步就顿住了脚步,极是守礼,木容便含了笑对着周景炎行了一礼,周景炎受了礼便一指院子里桐树下的石桌凳:
“那我便等表哥的动静了。”
“这些铺子畴前都带有周记二字,即便是姑母出嫁后也未曾改过,倒是十多年前,姑母去后不过一年,这些铺子连续便改了名字,若我猜想不错,只怕契书现在也都不在你手里了,只是不知木家的人每年会给你多少银子?”
木容倒是止不住一笑:
“丁家前年好事前,恰木家入京给左相贺寿,席间倒是和丁家相谈甚欢,随后在上京盘桓的数日里,也多次拜访丁家。”
“若能回归,只消记在我名下,我毕竟养在深闺,这些铺子所得可尽归表哥所用,每年只消依着你的端方给我分红便可,毕竟这铺子还都记在我名下,我们都不亏损。”
周景炎听了这话不由轻笑,那人却并不再接他话,沉吟半晌,倒是又俄然提起木容方才相询之事:
这一回倒是木容俄然露了惊色,周茹出嫁时周景炎年事尚小,这确然是周茹的嫁奁票据,周茹将它放在了嫁妆夹层里,木容畴前也是出嫁后有回不经意把这嫁妆掉到了地上,那夹层才露了出来,眼下桌上这份,是她誊写而来的。可周景炎不过几眼就看出这些来,可见本领非常,不是影象惊人,便是心机下的充足深。木容俄然有些笃定,十几年后炎朝的皇商周家,只怕正在面前。
木容眼底有些庞大,想要申明却又不知要如何说去,这般欲言又止,周景炎便放了茶盏:
“因为再无旁人可寻,我同周家,毕竟连累着血脉亲缘。”
周景炎也不计算,听她这般说,便唤了方才奉茶的婆子近前来送木容出去,莲心危儿听了院里声音,也便出去奉侍木容,木容便同周景炎行了一礼便仓促拜别。
“只表妹提起,这丫头和木家有所渊源,我便再刺探刺探吧。”
“本日天不错,不如就和表妹坐这里吧。”
木容却也没有埋没:
“畴前朝起北徵便一贯进犯,又民风彪悍,自我朝建朝至今,一贯是大敌,赵出既能败了北徵又签了左券,圣上大封是必定,只是此人是三皇子向圣上保举,恐怕这一回三皇子在圣上面前愈发得面子了。”
周景炎只端着茶盏,垂眼就着石桌看了几眼那两张纸,和煦的面上那丝含笑涓滴未散,乃至神情都没有任何窜改,木容只当他并没瞧出甚么,却听他淡然道:
那书房服侍的婆子奉了茶来就觑着眼往木容面上偷瞧,周景炎便笑看那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