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扬声一道刻薄又略带稚气的声儿响起,小佛堂的院门就被砰地一声踢开了。
“我让你放肆!我让你做小人!我让你颠倒是非!我让你丢人现眼!我让使心眼……”
木成文嘲笑了一笑:
她与佛也算有缘,佛给了她一世凌辱,却又总算怜悯她,送她再回过往一遭,也算偿了她满心怨念,将来到死,也不至于不甘循环,再不敢为人。
“把那管事的抽到前院来,随便给个活计,只别让她太对劲就行。”
一行叫唤着一行便一下一下去打,木容蓦地遭这一打非常一惊,木宝明显气大的很,使了莫大的力量,拍的木容后背一阵火烧的疼,勾的脖颈上也一道道的刺疼,她不住闪避,却因跪在地上发挥不开,到底由着木宝打了很多下,恰是闹的不成开交,就听院子里俄然不知甚么被打碎在地上一声脆响,紧接着木容就觉着有人一下把她扑在地上遮住了她,却仍旧能觉着身上此人在不住的替她挨着打。
只是木容内心清净,旁民气里却一定清净,看管小佛堂的婆子正迷惑着,从没见过来受罚的奴婢这般平和,只悄悄跪着诵经,再没有哭闹的,却就听着远远的从内里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谁使惯了的,凭借谁的,又有甚么干系?纵是再不得脸的,也是我木家的主子,由不得一个下人去轻贱。”
“西跨院里的管事,会不会是苏姨娘使惯了的?”
“四女人房里服侍的人过分简薄了些,依着常例,庶出女人的院子里,屋中也该有一个一等丫环两个二等丫环,再有两个小丫头,还须得有两个教养婆子,就是院子里,也该放上两个粗使婆子,三个小丫头。可现在四女人院子里,屋里倒是有三个大丫环,传闻另有一个是前些日子周家送来的,别的院子里也只要一个婆子一个小丫头,余者,便再也没有了。”
这一夜里,也只要小佛堂是安安生生的过了一夜的。
梁妈妈见木成文面色不好,瞧了几眼也未敢回报,木成文看梁妈妈这番作态,便蹙了眉,梁妈妈终是叹了口气,将在木容院中所见一五一十道来,就见木成文面色愈发的坏了,最后眼底里竟模糊燃着一团火。
“妈妈别怪,她是我们女人外祖家周少夫人送的服侍的人,来我们府上也才几日,不懂端方。”
“院子里倒也还好,虽说乱,但到底栽种了些花树,只是我听四女人身边服侍的丫环说,这也是前几日里四女人拿身上的一支银簪请了管事的,这才派了几个婆子去给院子里胡乱种了些花树。”
“你挑个教养婆子送畴昔。”
梁妈妈又在前院里曲盘曲折走了半晌,这才到了木成文的院子,倒是一片黑黢黢的,连灯也未点,她便出了院子,往中间的书房院子一瞧,书房里,倒是点着透明的灯火。
“你明日把话传去给苏氏,这些事都交给她去措置。”
“从没见过这般颠倒是非的,的确也不怕招人笑话,你犯了错!凭甚么要东跨院亏损?”
可这一回,木宁仍旧没到面上来。
“妈妈,我们女人甚么时候能返来?”
梁妈妈是畴前木家尚在村落时太夫人身边跟着的丫环,太夫人身边也只得这一个小丫环服侍,经年畴昔,虽说厥后木家发财,却也不免看重,且她□□岁上是眼看着木成文出世又算是眼看着木成文长大的,木成文对她的看重,也是愈发的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