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二位过来是有差事的,这些日子怠慢了,我们老爷也是没体例,正被人盯着抓把柄呢。此去明州路途悠远,这一点仪程两位不要嫌弃,路上该花的花,该用的用――陈家正有一艘大船北上去天津,半路要在明州停两天,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腾出几个洁净船舱来。”
卢管事在泉州的差事始终没有停顿,又有大老爷唐辎杵在那边这不准那不准,让他在泉州非常伸展不开――还不如去明州看看。
陈姨娘原是奉侍侯府太夫人方氏的二等丫环,拜了周嬷嬷做乳母,她虽生得杏脸桃腮非常貌美,却不如那几个近身服侍太夫人的大丫环受宠,眼看年纪大了心机也活了,正巧太夫人想为唐辎这个阔别都城仕进的庶长孙再添一房姨娘,便选中了她。
陈姨娘咬着唇,“乳母你别恐吓我,除了你谁还能帮我……”
王氏看动手里的账目,合计了一下,“侯爷和夫人的都照着一千两购置,我祖母七十大寿,寿礼不能轻了,照着两千两去买。点心果子不消筹办,回京再购置,绸缎布匹都是稀有的,比往年添上两成,转头看看家里的香料另有多少,挑出好的来,再有购置些洋货……转头去问问老爷那边,有谁是常往都城里走动的,问问他现在都城都时髦些甚么。至于世子结婚……多了少了都不好,我记得前一阵子库里收进一对尺半高的珊瑚盆景,明儿拿出来瞧瞧。”
到了下半晌唐辎下衙回家,她便吃紧将此事说了,“这都是不能免的,来岁祖母的那一份还能够渐渐挑,可侯爷、夫人、另有我娘家祖母的寿礼倒是得从速了,还得算上路上破钞的时候。”
可现在呢?现在便是花上十倍的银子也没人希奇,本年又是侯爷五十大寿,五十知天命,便是不办宴席,寿礼也是少不了的――侯爷那边有了,林夫人那边就更不能草率了。
卢、周二人要早走,周嬷嬷来问王氏有没有甚么函件要捎归去,成心偶然的提及本年侯爷过寿的事,王氏内心一惊,从速算了算日子――本年八月正逢安平侯爷五十寿辰,他是有爵位在身的人,虽说太夫人健在,但是侯爷的五十岁寿辰即便不大办,也不会忽视,而玄月又赶上安平侯夫人林氏的四十寿辰,这位林夫人虽是临安公主故去后侯爷又继娶的,却也家世权贵,出身平南伯府,是荣国公和已故显孝皇后的侄女。
王氏顿时一皱眉,她敲了敲桌子,对李嬷嬷道,“你去问问周嬷嬷,她离京的时候府里有没有甚么说法?她一向没提起,我倒也忙忘了。”
唐辎神采淡淡,嗯了一声,“你细心想想,另有甚么要费钱的处所?”
李嬷嬷谨慎道,“不知是照着甚么章程呢?”
陈姨娘悄悄瞥了眼周嬷嬷,见她面上并没暴露不悦,委曲道,“何止是我?”她朝劈面魏姨娘屋子努努嘴,“她也一样。”
唐辎一怔。
屋里一下子温馨下来。
她对唐辎说道,“四弟和我们松哥儿是一年生的,松哥儿现在也订婚了,我倒还感觉他小呢。”
王氏顿时就犯起愁来,这整寿与平常道贺生辰可不一样,一下子就来这么四份儿……
屋里的人都不敢吭声。
唐辎道,“这是六千两银票,算上你来回的路程,也尽够了,祖母的寿礼先缓一缓,另有一年,我叫人渐渐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