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姝想着一个省室的粗使婆子去求堂堂安然侯府主母救她的孙子,果然是病急乱求医,如果别家主母有个好性子也就罢了,大太太可不是那种心肠软的人,更不是顾忌奴婢吵嘴的人。
出来的时候百合正在灶上熬甚么东西,见灵儿出去了,就给灵儿福了福问了声:“灵儿姐姐好。”
灵儿挑过灯芯,向沈静姝说道:“刚才送赵嬷嬷返来时见小厨房里百合给蜜斯煮了小米粥,说是蜜斯既吃了酒便伤脾胃,她也算是个有眼力见儿的。”
“那如何好端端的就被安排到我这里了,还不是屋里服侍的。”沈静姝在百合被大太太带到清梅居的当日就认出了她,但也没有过问,本日刚巧她来送粥,也就直接问了。
“你们不是还收了蜜斯一个镯子和一个玉佩,也值很多钱了。”灵儿带着一丝肝火说道。
“摊上一个好赌的儿子,那里还能藏得住银子。”
沈静姝看着跟前站着的赵嬷嬷,眼圈红肿,眼神闪动,没了在省室时的气势。
这话一说完,沈静姝核阅着面前的百合,一双大眼水灵灵的,模样清秀,并无半点让人感受不舒畅的处所,看着竟很讨人喜好。
赵嬷嬷内心怯想:“四蜜斯会是要帮我么,指不定是为了省室的事情要给我尴尬,早晓得当时就不该收了她的物件。”
可想到家里躺在病床上的三岁孙子再等着她寻钱救治,赵嬷嬷也不管其他,“扑通一声”就给沈静姝跪下也不知磕了几个响头,嘴里还说着:“四蜜斯拯救,四蜜斯拯救呀。”
而此时灵儿和翠儿已经同时看向沈静姝,这小丫头说话也太胆小了。
“是,奴婢本来恰是三蜜斯屋里服侍的。”
“如果蜜斯要守岁,奴婢天然会身边服侍着。”翠儿说。
沈静姝叫住她,问了声:“你本来但是三蜜斯屋里服侍的。”
灵儿给沈静姝解下玫瑰红金丝百合披风,又递了铜胎掐丝珐琅花蝶纹海棠手炉暖手。
这会子百合端了小米粥出去,给沈静姝福了礼,把小米粥放到炕桌上就要退下。
灵儿带了赵嬷嬷出去,返来后瞥见大太太之前安排挤去的丫环百合正在小厨房里忙些甚么。
沈静姝没有多想,就让灵儿拿了银子给赵嬷嬷,又说不敷了再寻她来要,孩子的病情可不能担搁。
回到花厅没多久,这阖家年夜宴就散了。
赵嬷嬷拿了钱,就又要给沈静姝叩首,被沈静姝拦下,说这银子就是见不得孩子白白因为付不起看病钱送命才给的,让赵嬷嬷就不要挂在心上了。
沈静姝如许一说,赵嬷嬷天然更是感激万分,直说本身欠四蜜斯一条命,今后就算是为了四蜜斯粉身碎骨也是值得的。
到暖阁后,沈静姝就朝着正在给她捏肩的翠儿说道:“你随灵儿去歇息吧,这都后半夜了,难不成你们要和我一起守岁?”
沈静姝回了清梅居,赵嬷嬷被灵儿安排在倒座房东边屋里候着,见沈静姝返来了,方才让赵嬷嬷去了暖阁。
“可贵你故意了,一会儿熬好了就端畴昔。”灵儿说过就回了暖阁。
沈静姝做到木炕上,灵儿又拿来织锦莲花彩丝坐垫给沈静姝铺上,这是她克日闲暇时绣的,就是已经打春,做得有些晚了,沈静姝夸奖她针黹女工了得,又说绣的不晚,春暖乍凉,不薄不厚恰是得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