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姝想着一个省室的粗使婆子去求堂堂安然侯府主母救她的孙子,果然是病急乱求医,如果别家主母有个好性子也就罢了,大太太可不是那种心肠软的人,更不是顾忌奴婢吵嘴的人。
“这么晚了,你在灶上熬甚么东西呢?”
沈静姝微微抬眼,嘴角微醺,沉醉于她钟爱的茉莉花香当中。
屋里是淡淡的茉莉花香气,比起花厅里浓烈的酒气倒是让人清爽了很多。
沈静姝如许一说,赵嬷嬷天然更是感激万分,直说本身欠四蜜斯一条命,今后就算是为了四蜜斯粉身碎骨也是值得的。
百合轻声回道:“奴婢粗笨,没有服侍好三蜜斯,老是出错,三蜜斯就跑到大太太那边说要把我发卖了,大太太说既然服侍不好主子就来四蜜斯您这里,常日做些琐事也比发卖了好。”
灵儿就是听着翠儿说话带刺,就回了她:“说的就仿佛就不肯意奉迎主子似得。”
沈静姝神情自如,倒也没有被赵嬷嬷俄然的响头给惊到,朝一边候着的灵儿使了个眼色,灵儿便将赵嬷嬷扶了起来。
“摊上一个好赌的儿子,那里还能藏得住银子。”
“那如何好端端的就被安排到我这里了,还不是屋里服侍的。”沈静姝在百合被大太太带到清梅居的当日就认出了她,但也没有过问,本日刚巧她来送粥,也就直接问了。
沈静姝看着跟前站着的赵嬷嬷,眼圈红肿,眼神闪动,没了在省室时的气势。
沈静姝没有多想,就让灵儿拿了银子给赵嬷嬷,又说不敷了再寻她来要,孩子的病情可不能担搁。
“如果蜜斯要守岁,奴婢天然会身边服侍着。”翠儿说。
出来的时候百合正在灶上熬甚么东西,见灵儿出去了,就给灵儿福了福问了声:“灵儿姐姐好。”
而此时灵儿和翠儿已经同时看向沈静姝,这小丫头说话也太胆小了。
灵儿给沈静姝解下玫瑰红金丝百合披风,又递了铜胎掐丝珐琅花蝶纹海棠手炉暖手。
沈静姝做到木炕上,灵儿又拿来织锦莲花彩丝坐垫给沈静姝铺上,这是她克日闲暇时绣的,就是已经打春,做得有些晚了,沈静姝夸奖她针黹女工了得,又说绣的不晚,春暖乍凉,不薄不厚恰是得用的时候。
“说吧,是碰到甚么难事,大过年的哭哭啼啼,也不怕主子们感觉你触霉头。”沈静姝终究开口问起赵嬷嬷的事来。
“你们不是还收了蜜斯一个镯子和一个玉佩,也值很多钱了。”灵儿带着一丝肝火说道。
到暖阁后,沈静姝就朝着正在给她捏肩的翠儿说道:“你随灵儿去歇息吧,这都后半夜了,难不成你们要和我一起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