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又惦记起那日抬手,按着她的脑袋,低声说‘别怕’的仙儿。
看到落地的西洋镜中,昏黄的梨花色,以及站在她身后,监禁般圈住她的那人。
还用心问了阿爹的生忌。
苏念惜推开窗户,便瞧见元宝脚下滚到不远处的石凳子,无法笑了声。
夏莲这才松了口气,道:“开元方丈那边筹办好了,叮咛奴婢来请您畴昔。”
为表诚恳,过程不得经旁人之手,长达数个时候,乃是极其破钞体力精力之事。
内坛诵经时,苏念惜会为爹娘点长生灯,一百零八盏,祈求父母来世安闲安乐。
夏莲眼神微变,抬高了声音,道:“郡主所料不错,长公主确切已于昨日便到了。梁王本日一早也从内城解缆,约莫晌午便会到。”
“传闻已解缆了。”夏莲道。
苏念惜天然不会回绝对方的美意,跟着沙弥到了禅房,抬眼便看到桌上不知何时筹办好的糕点。
苏念惜透过窗户,看她先去隔壁唤了楚元,才回身出去。
她颤栗着睁眼。
那如水墨精美描画的长眉,那静离暖色的瞳眸。
“郡主,”夏莲将包裹解下,打了水来给她擦拭换了件衣裳,一边道:“奴婢听闻方丈大人已避世好久,不想这回经情愿亲身主持国公爷的道场。”
“咚!”
一双本该无悲无喜的眸,欲壑如渊,疯魔地看向镜子里的她。
证道境地,无以言说;一念顿悟,三心不得。”
苏念惜摆摆手,“热得慌,无妨。”
又喝了口这万梵刹贫寒的茶水,便懒洋洋地躺在了中间的禅榻上。
明灿的灯火下,光圈漂渺,在庄严寂静的经语与法相下,少女的身影仿若那佛前供奉不染一丝灰尘的信女,迷离梦幻,好似仙寰。
……
苏念惜抿了下唇,想到阿谁已有多日未曾见过的无尘念偶然欲的仙儿,默了一息,才只做不在乎地问:“只要长公主前来么?”
“不,不……”
那张脸。
她猜着会不会是他呢?
很久,轻叹了口气。
室内檀香感染,室外佛像森严。
长公主摇了点头,“这时候,别打搅她了。”
“嗯。”
拿起中间的芭蕉扇,悄悄地摇去浑身的黏腻。
她募地展开眼!
中间的三角莲纹炉内,稠浊安魂香的檀意袅袅绕绕。
苏念惜明白开元方丈是感喟阿爹亡世的原因,心下天然感激,“多谢方丈操心,统统全凭您安排。”
以及那垂看下来时,似悲似悯又古井无波的眼神。
一颗乱跳的心,渐渐地落了归去。
苏念惜却倏然落下了视线,摇点头,“不必了。按着打算安排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