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
郡主本就生得沉鱼落雁,却不至于这般妩色逼人。可自打半月前郡主落水醒来后,便仿佛是那初春迎寒突然开放的迎春花似的,一日比一日更美得叫人底子挪不开眼睛。
不错。
——这贱丫头,如何愈发都雅了!
树阴满地日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
沈默凌滚烫的掌心按在她的胡蝶骨处,如同一从烈火突然腾起,顺着她的脊椎骨一起肆意猖獗地伸展下去,将她整小我都炙烤于极致的颤栗中燃烧殆尽。
坐在榻边正悄悄打着扇子的碧桃轻笑起家,瞧见她额头津津汗意,忙掏了帕子给她压了压,一边低声道:“但是又魇着了?”
清雅清幽的水榭内俄然传来刺耳的鼓噪声。
不想,一朝睁眼,竟又回到了及笄之年。
苏念惜摇了点头,坐起家侧过脸来,暴露一张欺霜赛雪的面庞,黛眉朱唇眸光似水,通体清雅之态,叫人望一眼,便若肺腑沁入一捧夏季凉雪,满心净透。
以后不久,大伯一家,以照顾她的名义,住进了护国公府,然后毁她名声,夺她婚事,抢她财产。
苏念惜募地展开眼!
“念惜……”沉重的喘气声自耳边响起。
“六娘可在此处么?哎,你这混账,没瞧见是我来了么?竟然连我也敢拦!把稳我禀了我娘将你发卖出去!”
她想起畴前郡主笑念的话本子的两句词——国色天香,傲骨天成。
苏念惜接过那绿瓷厚釉的莲斑纹茶瓯,渐渐地饮下后,又懒懒地用手里的葵扇点了点窗外。
苏念惜轻笑一声,晃了晃手里的葵扇,浅浅的风撩起她鬓边一缕微散的发丝。
宿世,她受尽算计叛变,在沈默凌身边如禁脔普通困了十二年,终究得知独一在乎的外祖母早已死于苏家大房之手后,她再无可恋,当着沈默凌的面,饮下了能叫人穿肠烂腹的毒酒。
她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那苗条的手指勒着她的腰,掌心处粗粝的茧子摩擦她的肌肤,如同一张恶鬼伸开的天罗地网,将她囚在里头,无处逃生,万念俱灰。
隆冬时节,一方彩莲濯濯净水环抱幽然雅意的水榭内。
在她抵挡之际,却以阿爹与塔塔族朋友私交甚密的亲笔手札为威胁,如果不听话,就告密阿爹私通外族叛国之罪。
“郡主醒了?”
便见碧桃将冰釜放在了十多步外的熏笼边,“太近了到底寒得紧,郡主大病初愈,不好过分贪凉,无妨放在此处吧?”
苏念惜不置可否,只轻懒地歪靠回美人榻上。
碧桃又端来了绿豆饮,奉到她手边,轻声道:“奴婢在里头加了一点儿莲子百合,传闻能清心安神,郡主用一些,也能松快些。”
这一家子,就这么踩着阿爹阿娘的枯骨,啖着她的血肉,一步步登上了青云梯。
碧桃一听,忙放下扇子,去搬放在窗下的两个冰釜。
同年春,热中修仙不问朝政的贤人在太子殿下的请谏下,一道圣旨追封阿爹为一等护国公,又赐赉她安然郡主之尊。
“放松,我这回轻些……”
苏秀清迷惑地走畴昔一看,便瞧见,水榭对岸,隔着莲池的九曲回廊正中心,她的贴身婢女绿翘,正跪在这晌午后最暴虐的日头里!
碧桃忙走了出去,一见来人,便屈了屈膝,道:“二娘子,郡主在歇息,还请止声,莫要扰了郡主平静。”